鈴木有自己的驕傲,打骨子裡他看不起那些抗日分子游擊隊。
因為,皇軍是戰無不勝的!
早就知道抵抗分子有擲彈筒,但是上一次那些抵抗分子打出的榴彈著實太離譜。
所以,他認為三百多米遠,對他來說是完全是安全距離。
世界上不可能有那麼多巧合,偏偏這一次就碰上。
榴彈就在他旁邊爆炸,要不是助手過來將自己推開,受傷的可能性很大。
腦子裡嗡嗡響,滿臉全是沙土睜不開眼。
順手將撲在他身上的助手推開,跟著搖頭晃掉頭臉上的沙土。
再抹了一把臉,才眨巴著睜開眼。
一眼看到被自己推開的助手腦袋被彈片掀開半邊,早已死得不能再死。
鈴木愣了一秒種左右立即回過神。
助手跟了他多年,心裡不由得泛起一絲悲哀:“為天黃盡忠,死是一種榮譽!”
他並沒有過多悲哀,將助手的揹包解下放到一邊。
跟著脫下助手身上的八路軍服,然後從揹包中扯出助手的軍服,慢慢給屍體換上。
一粒粒鈕釦扣上。
鈴木的動作並不快,有條不紊。
將土黃色軍帽戴到助手殘破的腦袋上,嘴裡開始唱招魂曲。
看著助手的屍體,心裡不由得想起曾經與中囯文人交談時對方說的有關死亡的內容:作為軍人,戰死沙場亦無悔。
他很清楚,在戰場上做與戰鬥無關的事很愚蠢。
帶著悲傷的情緒很可能會做出錯誤的判斷。
他仍然這麼做。
他堅定的認為,那些八路必須為殺掉帝國精英而付出代價。
為助手屍體換完裝,跟著再換上自己的軍裝。
正了正鋼盔,抓起旁邊的兩支友坂步的槍揹帶甩到肩膀上。
跟著將四個手雷的掛在胸前。
這才半起身,拿起放在旁邊溝裡沾滿泥沙的狙擊步槍。
軍神的榮譽,戰無不勝的使命感,讓他根本沒有想過逃跑這個問題。
他決定進攻!
助手的死,就是因為兩人一直呆在這條橫向的溝裡,才給了抗日分子透過不斷調整擲彈筒射程,誤打誤撞打進了兩人藏身的溝裡。
順手再抄起地上助手的中正式步槍,貓著腰順著溝渠義無反顧向北。
一條步槍十多斤重,連揹帶提四條步槍,讓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困難。
鈴木覺得,每一條步槍都應該發揮它的作用。
他甚至沒有回頭看助手的屍體。
行走在平原荒蕪田野的縱橫溝渠中,很快來到十字交叉口,將一支從襲擊皇軍勇士的八路身上繳來駁殼槍放在溝邊緣,然後貓著腰轉身向西。
走出一段距離,將一條七九步槍靠在溝邊。
再走出三十餘米,放下第二條步槍。
三條步槍放完,鈴木已經向西走出近百米。
放下子彈已經上膛的步槍後,感覺輕鬆了很多。
也許是內心的悲傷,他似乎忘記了助手先前所說東邊發現有人的事兒。
即使有人他也不懼!東邊的人在一里開外。
自己這一次向西進攻,東邊就算來人,他也有九成九把握在對方靠近時將其擊斃。
先前為了追上汽車,他帶著助手跑得很快,消耗了大量的體力。
趴在溝裡,開始旋動瞄準鏡焦距。
抬頭眯眼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心裡忽然莫名出現一種疲憊感。
也許,是因為助手的死影響了自己的心情。
作為狙擊手,現在最好的做法實際上是向北,與皇軍大隊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