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一輪淡淡的彎月已經快西下,根本不能給大地帶來一絲光亮。
連續的乾旱,平原上的沙土公路被車輪輾過的地方全是浮土,腳踏車車輪持續的碾過塵土,任誰也不能羈絆堅定的腳步。
略高出地面的公路被汽車碾過形成兩道車轍,公路上跑得最多的卻是騾馬牛車。
至於汽車...連鬼子都看不上眼的地方,除了每年例行公事般掃蕩時會來一回,別的時間哪裡還能看得到車輪印?
腳踏車隊在平原上迎著初春凌冽的寒風中匆匆前行,出發已經一個多小時,騎車的與後座上的戰士不斷交換位置,以期達到速度最快,但隊伍前進的速度仍然明顯慢了下來。
隊伍在這條公路上晃...至少看起來他們確實是在晃,車把在左右晃,後座上打著的火把也在晃。
土公路看似平坦,實際上卻是大坑小坑不斷,腳踏車除了左右晃,還上下顛,讓後座的身體不斷上下左右晃。
後座上的都快要被顛暈,一次次拼命用手抓住座墊下的彈簧,車輪捲揚起地上的浮土,形成一小股塵霧,連續的塵霧瀰漫了某一段公路。
越是隊伍後面,蹬著腳踏車的越只能看到灰濛濛的道路。
痠痛的大腿拼命伸展收縮,持續對腳踏子狠命的踩,咯吱聲中騎車的那位只感覺象是在風沙中飛翔...
沒有路標,更沒有里程顯示碑,因為八路早把地上的標記全給砸了,希望鬼子到了這裡找不著北!
隊伍中大部分人自然也根本不知道現在在哪,只知道跟著最前邊的武裝工作隊的戰士打著的火把光線前進。
短距離出行騎腳踏車確實方便快捷,如果後座上帶一個人遠行,才會發現那根本不比跑步輕鬆多少,但要論速度,卻比步行要快得多。
“同志們,再加把勁...我們已跑了一半,距離目標已經不到三十里!”
隊伍中此起彼伏傳聲,從最前邊一直傳到隊尾。
時間長了,原本對騎腳踏車就不怎麼熟練的某位,突然吼了一句:“哎呀,老子眼裡進了砂子...”
說完話後,那位下意識鬆開一隻緊抓著車把的手,準備擦一下眼,那車把立即不停使喚劇烈的晃動起,兩個人的重量,他收回手捏緊車剎,也沒能把車輪子給剎住,輪子被橡膠皮剎車摩擦得吱吱響,卻仍然在左右擺動著轉動。
後座那位趕緊將兩條腿伸出來,希望能將胯下的這輛腳踏車支撐住,而現實卻與之完全相反。
腳踏車反而變得更加急劇的晃動,在幾個聲音共同的驚叫聲中...
咣噹一聲,腳踏車上那兩位,直接衝進了路邊的溝裡。
“你小子沒事伸腿幹什麼?”
“我不是看你騎得不穩,伸腿給你幫個忙麼?”
“盡幫倒忙,我要是不伸腿,我再晃一下就回來了...”
“吹吧,就你那技術,還得多練練...”
說話間兩人已經扶著腳踏車站了起來。
車隊沒有停,後座上打著的火把的腳踏車一閃而過:“哈哈,又摔了一輛...”
一分鐘後,路邊停下一輛單人腳踏車:“情況怎麼樣?還能走不?”
路邊溝裡的兩位立即報告:“嘿嘿...那個馬連長...沒事...我們換個人騎就行了!”
半分鐘後,腳踏車再次上了公路,原本後座那位把兩支步槍遞給“駕駛員”,然後抓著腳踏車把:“你休息一會兒,我來騎你坐後邊!”
說完坐上腳踏車,兩腳支地,抬腿準備蹬腳踏子先跑起來去,直接蹬了個空:“不好,鏈條掉了...”
背步槍的那位立即上前,藉著旁邊的不斷經過的火把光線,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