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鳴曦尾巴似的,亦步亦趨地跟著白竹。
白竹躬身洗臉,他也不讓開,就站在木架邊呆呆地看著。
宴宴這時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見他哥那副痴痴傻傻的樣子,忍不住一陣心酸。
他這時理解了他哥的不容易,不再責怪他哥,反而擔心白竹待會兒哭起來他哥招架不住,暗暗替他哥擔心起來。
白竹平時對張鳴曦依戀極了,倆人片刻都捨不得分開,這時高興成這樣,待會兒不知道會哭成什麼樣子。
他心裡發澀,對白竹又同情又擔憂,不好多說,默默地站在木架另一邊,看他洗臉。
白竹洗了臉,在盆裡搓著帕子,笑道:“你們兩個今天是怎麼了?站在我身邊幹嘛?想學我洗臉啊?”
張鳴曦伸手揉揉他的頭頂,沒有說話。
宴宴見他矇在鼓裡,還有心情開玩笑,鼻子一酸,強忍住淚意,勉強笑道:“你就臭美吧!洗個臉有什麼好學的?我是看你今天辛苦了,幫你倒水。”
說著,見白竹擰乾了帕子,他飛快地端起髒水低著頭出去了。
白竹在他身後追著笑道:“哎呀,不敢當啊!”
胡秋月見白竹那副俏生生的笑模樣,暗暗嘆了口氣,笑道:“小竹,你就讓他倒吧,小孩子勤快點沒壞處。你來幫我端菜。”
白竹笑嘻嘻地跑過來,抬過蒸籠,拿了木盆裝饅頭,又把蒸得熱熱的菜端到桌子上,胡秋月盛了米湯,一家人圍著桌子吃飯。
過年吃得好,油水厚,幾乎頓頓有肉。
過完年,本應該恢復正常,繼續著粗茶淡飯的日子,但胡秋月想著大兒子這幾天就要出門,得吃好點,只要她做飯,總要炒一大碗臘肉。
今天也不例外,除了中午的剩菜外,還有一大碗臘肉。
張鳴曦伸筷子夾了一塊臘肉給白竹,白竹夾起來咬了一口,眯著眼睛笑道:“娘做飯就是好,頓頓有肉吃。”
胡秋月望了他一眼,笑著道:“有肉你就吃,多吃點。”
白竹笑眯眯地兩口吃完了一塊臘肉,正要低頭喝米湯,見宴宴呆愣愣拿著饅頭,慢慢地小口小口地咬,菜也不吃,米湯也不喝。
白竹夾了一塊臘肉給他,打趣道:“宴宴,發什麼呆,怎麼不吃肉?”
宴宴目光復雜地地望了他一眼,那眼裡的同情都快裝不下了,扯扯嘴角笑道:“過年肉吃多了,吃不下。”
說著,伸手夾了一塊臘肉給張鳴曦,又夾了一塊給白竹,故意大聲笑道:“你們兩個多吃點,我哥吃肉最厲害,吃不膩。”
張鳴曦勉強笑了笑,夾起臘肉咬了一口,就像喉嚨裡塞了稻草似的,毛糙糙地難受得很,一塊臘肉嚼了半天都咽不下去。
一桌人心事重重,強顏歡笑,只有白竹喜笑顏開地小麻雀似的嘰嘰喳喳的說這說那。
另外三人也湊趣,白竹一句話說完,總有一個人能接上話,倒也沒有冷場。
只是他們三個自己不吃飯,手上拿著饅頭半天才咬一口,眼睛盯著白竹,只要他吃完一塊臘肉,馬上有人會夾一塊塞到他碗裡,有時候三個人一起夾,還會撞車。
小夫郎白竹現在日子可美了,婆婆疼,相公寵,泡在蜜罐裡,心裡的甜都裝不下了,只顧著笑,壓根沒注意到今晚幾個人有點不對勁。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現在家裡他和宴宴最受寵。
單論吃飯,他比宴宴還受寵些。
好一點的肉菜,胡秋月會夾給他,張鳴曦更不用說了,恨不得端碗倒給他,被人夾菜,他已經習慣了。
可是今天有點反常啊,三個人流水價往他碗裡夾肉,平時也不是沒有,但不像今天這麼頻繁,一碗臘肉幾乎夾給他一個人了。
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