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鳴曦輕輕一笑,滾燙的鼻息撲在白竹耳朵上,白竹心尖一顫,不由得面紅耳赤。
張鳴曦乾脆湊近了一點,摟著白竹的腰,溫柔地撫摸著他,含糊地笑道:“下這麼大的雨,他們怎麼回來?今天應該是在姐家住下了。不要想他們了,我們這就睡覺吧!”
這兩天插秧,忙得要命,累得要死,倆人倒在床上就睡,有好多天沒親熱了。
這時,白竹被張鳴曦一抱,一摸,一咬,身子就軟了。
他微微側了側身子,想躺平點。誰知張鳴曦不讓他動,高挺的鼻子在他脖子上亂拱。
張鳴曦一改過去的急躁,變得很有耐心,十分溫柔。
這一刻白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他對自己無比痛恨,無比厭棄,他覺得自己拒絕不了張鳴曦。
可因著對張鳴曦花樣繁多的痛恨,對他可能會有相好的痛恨,可能會領相好的進門的痛恨,他越想心裡越冰,越來越絕望,越來越窒息。
身子越燙,心裡越冷,他痛苦極了,咬著下唇,抬手捂住了眼睛。
眼睛酸澀,他用手捂著,嘴唇顫抖,他用牙咬著,生怕被張鳴曦看見了指縫裡溢位的淚水。
在張鳴曦又一次……時,白竹忍無可忍,輕輕哽咽了一聲。
哪知他咬得那麼緊的嘴巴里溢位的一聲輕哽,張鳴曦偏偏聽見了。
張鳴曦一驚,忙停下來,柔聲問道:“竹竹,怎麼了?是不是弄疼你了?”
這一聲“竹竹”,讓白竹徹底破防,他鼻子酸得更厲害了,心裡又酸又漲,緊緊咬著下唇,不敢出聲,怕張鳴曦聽出他哭了會不高興。
見白竹不說話,張鳴曦輕輕讓開,搬著他的身子躺平。展眼一看,才發現白竹一隻手捂著眼睛,手指溼溼的,鼻尖通紅。
他這才意識到不對勁來,以為自己像第一次一樣把他弄傷了。
可是不對勁啊,這不是受傷的感覺,明明是……,那他是怎麼了?
張鳴曦什麼旖旎的心思都沒了,心慌慌的一把拉下白竹的手,才發現白竹哭了。
白竹緊閉雙眼,眼淚小溪一樣從眼角往兩邊流,枕頭都溼了一塊,止都止不住。
他眉頭緊蹙,鼻尖通紅,鼻翼輕輕翕動著,死死的咬著下唇,好像是痛苦極了。
張鳴曦心中一疼,又一慌,著急地問道:“竹竹,怎麼了?哪裡疼?”
白竹搖頭,緊咬著下唇,無聲的流淚。
張鳴曦又著急又心疼,見他只流淚,不說話,不由得焦躁起來,語氣也嚴厲起來:“到底怎麼了?你說話啊!身上哪裡疼,我去請郎中好不好?”
白竹見他生氣,又悔又怕,終於繃不住了,重重的哽咽了一下,拖著哭腔道:“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什麼?
趕他走?
啥意思?
張鳴曦一頭霧水,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幻聽了。
他驚訝地問道:“你說什麼?誰要趕你走?”
白竹一句話說出口,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擔,心裡一陣輕鬆。
傾瀉的閘口一開,就止不住了。
他捂著眼睛大哭,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邊哭邊說道:“你要領人回來都隨你,只是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我以後多多的幹活,不惹你生氣,你要怎樣就怎樣……”
張鳴曦莫名其妙得簡直要氣笑了,他猛然打斷白竹的話:“停!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你說的是啥?什麼趕你走?什麼領人回來?你從哪裡學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什麼?
不領人回來?
白竹聽出了不對勁,停住哭聲,睜開眼睛,吃驚地望著他道:“你不領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