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宴低頭一看,見他麻線鞋子裡果然反穿著兔皮襪子,襪子毛面朝裡,灰撲撲的皮面和麻線繩一個顏色,剛才沒注意到。
這才展開眉頭,不再糾結他的鞋子,注意力被他拉偏:“你們去獵狐狸了?狐狸狡猾得很,怕是不好獵吧!”
“嗯,是不好獵。前幾天我爹發現了狐狸的蹤跡,我和爹跟蹤了五六天,終於獵到了兩隻!”李立維舉了舉手裡抱著的獸皮,率先往灶屋走去。
胡秋月看見李立維,笑眯眯地道:“立維來了。”
李立維喊了一聲“大姨”,跟著進了灶屋,把獸皮放在桌上,笑眯眯地說道:“大姨,這次運氣不錯,獵到了兩隻狐狸。狐狸皮難得,爹讓我送來給你們做件狐皮背心穿。”
胡秋月吃了一驚,忙放下手中的豬食桶,掀起圍裙把雙手擦了又擦,才拿起狐狸皮來看。
這是兩隻大狐狸的皮。
李大貴技術非常好,皮子剝得好,硝得也好,不知他是怎麼獵的,整張皮子完好無損,一點傷口都沒有。
皮子厚實,毛密集綿長,毛尖長毫,油光水滑,長長的尾巴都要垂到地上了。
胡秋月用手輕輕一撫,厚實的毛髮像波浪一樣往前倒去,手一抬起,毛髮像有生命似的根根立起。
皮子夠大,拼在一起可以做件大背心或者夠宴宴穿的小襖子。
只不過這是個雜毛狐狸,毛色灰撲撲的,沒有白狐狸皮子漂亮。
不過,狐性多疑,十分難獵,白狐狸更是可遇不可求的極品,在這樣的雪天能獵到成年雜毛狐狸也是運氣爆棚。
胡秋月撫摸著綿實的皮毛,笑著對白竹和宴宴道:“過來看看狐狸皮,好東西,你們都沒見過呢!”
宴宴和白竹對視一眼,笑嘻嘻地伸出雙手去摸狐狸皮。
說也奇怪,本來雙手凍得冷冰冰的,在狐狸皮上摩挲一會兒,雙手竟熱烘烘的暖和起來了。
白竹笑道:“果然是好東西,一定很貴吧!”
胡秋月點頭笑道:“你倒是識貨。”
說著,收起狐狸皮,仔細疊好,推回到李立維面前,正色道:“立維,回去跟你爹說,這狐狸皮我們不要。你們為了獵這兩隻狐狸,不知道捱了多少凍,吃了多少苦,怎能就這樣輕飄飄的送人?”
李立維見胡秋月板著臉,推拒不要,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
他支吾了一下,抿抿唇,抬頭望著胡秋月,笑道:“大姨,我爹說,這半年多虧了你照料我們父子的衣裳鞋襪,我們才沒有挨凍。我們沒有別的東西,好容易得了這兩張狐狸皮,想著能拿得出手,所以才送過來,給你做件背心,或者給宴宴……”
他頓了一下,目光迅速掃過宴宴,改口道:“或者給宴宴和小哥一人做一個圍脖。東西太少,還請……不要嫌棄。”
胡秋月見他語速極快,似乎在急切地解釋著什麼,想著自己剛才板著臉,太嚴肅,嚇著他了,辜負了人家一片好心。
她望了一眼李立維,見他眼巴巴的望著自己,心裡一軟,笑道:“傻孩子,我怎麼會不懂你們的意思?這麼貴重的東西,怎麼會嫌棄?只是狐狸皮難得,我們莊稼人哪裡配穿狐狸皮?快拿起去了,能賣一二十兩銀子的,你們父子可以過個富裕年了。”
李立維抿抿乾燥的嘴唇,堅持道:“大姨,這是我們的一片心意。正是因為狐狸皮難得,才敢送給你們。其他的東西還拿不出手的。收下吧,以後再獵到了狐狸皮,我們再拿去賣,也是一樣的。”
胡秋月笑道:“傻孩子,你自己也說了,狐狸皮難得,哪是那麼容易獵到的?這次獵到兩隻已經很不容易了,還指望下次呢!聽話,拿去賣了,你們能過個好年,我比穿了狐狸皮還高興呢!”
李立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