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落在青蔥的山巒之上。有甘露自葉上滴落,化作一股股清泉,沿著山坡流淌下來。微風拂過,帶著絲絲涼意,吹散了晨霧,也帶來陣陣花香,令人心曠神怡。
自他們一行人參加試煉至今,已有足足數月。
陸豐易所受的傷勢並不重,可他似乎更願意停留在柳都養傷,放棄了這最後一程。雖是遺憾,可眾人多少都猜到了他留下養傷的真正緣故,便沒有強求。
歧壽派下屬送來口信,柳都東部地區的問題他會和當地領主各退一步,商議出最終的解決方案,屆時自會將結果告知。
沈知秋也詢問了沈知疏的意見,她自然希望沈知疏跟隨他們回到皇朝,轉而順理成章回歸沈家,繼續肩負家主的職責。沈知疏不置可否,卻是先一步離開,無人得以知曉他下一步的去向。
於是,在柳都進行最後的整休後,沈知秋、蘇炳、蕭祁、花清逸四人,踏上了迴歸皇朝的路途。
這便是試煉的最末一程了。
歧壽離開之前為幾人準備了一輛人力車棚,裝置簡陋,空間巨大。幾人欣然收下了車棚,蕭祁則拒絕了人力車伕的好意,向當地人買來了幾匹馬。
“你哪兒來的銀子買馬?”蘇炳坐在密閉的車棚內,身軀被凹凸不平的地面硌得來回晃盪,環起胸來有些略微的不岔。
“賒的。”
比起他的不適,蕭祁顯得自在悠然,許是因為不久就能到達對自己而言最為親切的地方。
蘇炳看著他那副樣子,心中犯癢,莫名就想招惹,“哦?皇長孫殿下居然也會賒賬,怕是生來頭一回吧?”
“…你就不能歇停一會兒?”
如此明顯的找茬,終是連局外旁觀的沈知秋都看不下去了,很快蕭祁就要回歸到名正言順的皇朝繼承人之位上,不想蘇炳還是這般不分輕重地撩撥,若不是見證過蕭祁的人品,她真得為蘇炳未來的命運擔心了。
說來也怪,被她這麼一訓,蘇炳偃旗息鼓,還真不繼續造勢了。
“聽說,這次聖上會在皇朝議事大廳內接見我們。”
花清逸眼眸明亮,饒有興致道,“我還從未有幸前往皇朝,見過聖上的真顏呢。”
“嗯…這麼一說,本少爺也只在過去遠遠見過聖上一面,什麼也沒看清。”
蘇炳撫著下巴思忖了一會兒,冷不丁又對蕭祁發問,“蕭祁你呢?”
“….”
蕭祁瞥了他一眼,頗為無語,“我生在宮中,自然時常能見到皇爺爺。”
“哎,那你倒是說說,聖上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麼好奇,再過會兒不就能親眼得見了。”
“賣什麼關子,快說!”
花清逸見兩人一來一回極其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蘇炳哥哥你也真是的,這不是難為殿下嗎?聖上何等尊貴,哪裡能是咱們幾人在私下這般議論的?”
蕭祁閉上眼轉了個方向,“正是此理。”
沈知秋嚴重懷疑他是被氣的。
“這裡就我們四個,說說怎麼了?”
蘇炳不肯死心,仍揪著蕭祁不放,“蕭祁,若是讓你用一個詞來形容聖上,你會用哪個詞?”
這樣一問,蕭祁倒是多看了他幾眼,神情逐漸變得古怪起來。
“毫無道理。”
簡直是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沈知秋嚇了一跳,莫非,聖上是那種不講道理的型別?可是皇朝上上下下幾十年也沒聽聞過聖上有過什麼駭人聽聞的傳言,反倒是人人皆贊皇朝聖上將國家治理得井井有條,安定順遂。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蕭祁微微一笑,“皇爺爺並非是不講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