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炳捂臉不言,但那幾道明晃晃的傷還是讓沈知秋猜出來個大概,她想起蕭祁之前說過的話,便照本宣科地拿來安慰蘇炳,“無礙,柳都這兒最盛產的便是藥材,用來治癒你身上的傷定是夠用了。”
蘇炳卻是無謂地搖搖頭,分明沒將這些話聽進去。
“說了不退出試煉,你可不能再食言了。”
看著他右臉微微腫起的顴骨,沈知秋竟有幾分心疼,她見對方語氣堅硬,便只好重重點頭以明心志,“那是自然,我說到做到!”
兩人終於達成一致,一前一後往邑主府方向原路返回,為防止沈知秋臨時轉變心意,蘇炳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一面卻又想著沈知疏那邊該如何自洽。
而另一頭的邑主府內,幾人大眼對小眼,於月光之下對影成呆人。最倒黴的定要屬陸豐易了,他鉗制花清逸不成反被壓制,胳膊被反剪至腦後,手骨“咔咔”作響,痛得他“嗷嗷”直叫。
“清逸!清逸你快住手!我胳膊要斷了!啊啊啊啊!”
陸豐易左瞅右瞅,還指望著蕭祁和沈樂看到自己的慘狀能來幫襯一把,結果四下蕭蕭瑟瑟,竟是無一人前來相助。
“豐易哥哥說笑了,我們不過是切磋拳腳而已,清逸的力氣小,又怎麼會傷及你的要害呢。”
花清逸眉目舒展,方才被蘇炳逼出的一身戾氣倒是消散無蹤了,蘇炳去找沈知秋這麼久都沒回來,方可知道他心急如焚,可眼下追也追不上,只能將氣撒在這“無辜”之人身上了。
陸豐易慘叫連連,沈知疏冷汗涔涔,妍伍糾纏得緊,死拖硬耗各路攻擊,就是不讓他走。
他在一天之內經歷了太多變故,本就心緒不穩,難以承受,方才被邑主府兄妹倆屢次刁難也是堪堪回擊,不想沈知秋與他相認後的反應更是叫他酸澀不已,有苦難言。此時妍伍一再阻攔,他一時急火攻心,快要暈厥過去。
好在有沈樂不時擋在他面前,用柳都方言與妍伍言語相攻了好幾個回合,給了他喘息的機會。
“殿下,您看….這該如何是好啊?”歧壽清楚自己妹妹的性情,也承猜到了方才妍伍對於沈知疏的控告多半是臨時起意的誣陷,此刻也沒臉再公然站出來維護,只好向蕭祁求助。
“…..”
蕭祁無言半晌,他望著眼前亂成一鍋的景象,內心茫然一片。
除了沈知秋以外,他應該是唯一一個被排除在這些亂象之外的人,所謂旁觀者清,可眼下似乎沒有一個人比他還亂。
說實話對於沈知秋的真實身份是名女子的事他早有猜想,可他萬萬沒料到的是能在柳都這等荒僻之地遇到她的同胞哥哥,並且兩人皆被被往事紛擾,有心結始終未解。
再到後來,沈知秋竟毅然決定退出這場試煉,當初聽到她這番說辭時,蕭祁的心狠狠往下一墜,他看著蘇炳激動漲紅的面孔,看著花清逸與他爭執不休、大打出手,而自己卻愣在原地,沒有膽量採取任何行動。
他滿腦子都是——
沈知秋要退出試煉?
霎時四面無聲,唯有心跳如鼓擂。
“殿下,殿下?”
歧壽伸手在他面前晃了好幾下,“您還好吧?”
“…失禮了。”
只聽前方忽然傳來更大的騷動聲,蕭祁定睛一看,卻是沈知疏直挺挺地躺了下去,面色如紙,儼然是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樣。
與此同時,沈知秋和蘇炳恰好返回,兩人同樣目睹了這一幕,沈知秋想也未想就衝了上去,“兄長!”
沈知疏的老毛病又犯了,一旦急火攻心便會催發體內未解的毒素,瞬間渾身無力,呼吸衰竭。
看著沈知疏慘白的臉,沈知秋不明所以,憂慮中帶有驚疑,“他怎麼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