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在他掌上寫字,“慢”。
“好,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接下來的路程,陸豐易走得一步一停,如履薄冰。
沈樂牽著他的袖子,時不時回頭看看他有沒有磕著碰著,黑亮的大眼睛始終閃爍著一層新奇的光芒。
陸豐易的手指蜷縮在袖子裡,嬌羞得像個小媳婦。
“頭,低。”
沈樂指著前方低矮的洞口提醒道。
“啊?這就到出口了嗎?”陸豐易有些失望,他看著沈樂鬆開自己的袖子,獨自跑到了前方,便立即跟了上去。
——————————————————————————————————————————————————————————————————
“蛇毒?!”
蘇炳彈跳起身,“你說你中的是蛇毒?”
沈知疏正側身為蘇炳和花清逸添茶,只可惜眼前一片模糊,手指也控制不住力道,茶水傾倒,溢位杯盞。
花清逸立刻上前察看。
“我們不喝茶了。”
他語氣生硬道。
此時,三人正處於一間磚房內,磚房的牆體厚重而堅實,屋頂是由粗糙的石塊堆砌而成,形狀不規則,卻巧妙地擋住了炙熱的陽光,讓室內維持一絲陰涼。
窗戶很小,上面糊著薄薄的棉布,既能透進些許微弱的光線,又能阻擋外面的風沙。門扉緊閉,周圍是一片茫茫的沙漠,金色的沙丘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偶爾有一陣狂風吹過,捲起漫天的沙塵,這間磚房在這孤獨而荒涼的環境中顯得格外醒目。
“是我冒失了。”
這種情形顯然不是第一次發生,沈知疏早已習慣,他收拾好殘局,坐回到兩人跟前。
此處光照明麗,蘇炳和花清逸都緊緊盯著他那張和沈知秋八分相像的面孔。
之前總覺得沈知秋略顯陰柔,正是因為她本來就是女子,如今見到如假包換的沈知疏,兩人這才悟了。
沈知疏眉眼間一派淡漠的神色同沈知秋如出一轍,他的眉骨更加硬朗,下骸骨呈現出明顯的三角形,其餘的五官部位,簡直和沈知秋一模一樣。
“咳咳,蘇炳哥哥,我們是來問正事的,不是找不同。”
花清逸伸出手在蘇炳眼前揮了揮,“剛剛沈哥哥說起蛇毒的事情…”
“啊,啊!對,蛇毒!”
蘇炳如夢方醒,他瞬間變臉,面上一派凝重之色,“沈公子不妨說說看,你是怎麼中的蛇毒?”
“我年少時曾和家妹去郊外遠足,途中我們口渴了,我便去一處小溪邊取水,正巧一條金環蛇盤踞在此處,我偏偏沒注意到。”
沈知疏回憶道,“起身回去的時候我不慎踩到它的尾巴,它便朝我胸口狠狠咬了一口,萬幸避開了要害,我才能活到如今。”
“那沈知秋沒事吧!”
很顯然沈知疏並不願意多說,草草兩句簡單說完了全程,可蘇炳卻聽得入了神,彷彿自己置身其中,一下子全身心代入了。
沈知疏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心想這人莫不是傻,“…她自然沒事,有事的是我,我險些沒命。”
“哦哦,那就好…”
蘇炳完全沒反應過來自己所說的話有歧義,點點頭又正襟危坐了回去。
“………”
花清逸深知蘇炳遲遲抓不住重點的毛病,終於忍不住插嘴了,“沈哥哥是有福之人,大難不死,福氣都在後頭呢。”
“或許吧,能活到現在,對我而言就已是上天恩賜了。”
沈知疏表現得極為淡漠,他嘴唇微動,似乎想問卻不敢發問,猶豫了半天才蹦出幾個字,“她,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