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都本地的商人強賣獸骨,打傷了您的丈夫,事後死不認賬,為了逃脫審判以重金賄賂邑主,邑主知情不報,並且嚴刑拷打你們一家,逼其口供。”
蕭祁深吸一口氣,虎口處被自己捏得泛白,“手段如此狠辣,如何堪當一地邑主?”
“主子,我們無憑無據,要怎樣替他們一家翻供?”
許峰氣性更加大些,此時恨不得掀桌擺態。連他也沒有想到,天子腳下,真的有人借身份之便牟利害人,使百姓蒙冤!
“殿下,那商人強賣獸骨之時,這一帶的街坊人家都在一旁看到了全程,只是邑主大人權勢頗大,無人敢為我們作證…”床榻上的女子滿面愁容,卻仍在據理力爭“殿下若是不信,自可把他們一一喊來對峙。”
“您不要急,我會想辦法。”
蕭祁明白,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件事不能由自己一手遮天,直接翻案,否則他留在邑主身上的把柄就更多了。
他和許峰退出棚屋,兩人細緻地商量對策。
“阿峰,這次暗地裡跟隨我們前來的人有多少,你如實告訴我。”
許峰“啊”了一聲,“主子,您…”
“方才在路邊,憑你一人怎麼敵得過對方那麼多人,若不是有人幫襯,我們怕是無法逃脫。”蕭祁正色道,“我知道是景南皇叔不放心我,特意遣來營兵護我周全,你只要告訴我,我們一共有多少人可用?”
“五十人,主子。”許峰小心翼翼地瞧了他一眼,禁不住誇讚,“主子果真料事如神。”
“所以下次有什麼事就不要瞞我了。”
蕭祁眉目舒展,“你告訴那些跟隨我們的人,分成三批行動,一批去邑主府盜出本案卷宗,莫要打草驚蛇令他發覺;另一批去刑事堂大牢察看涉案人員的傷勢,看看是否有法子救出;最後一批,想辦法將訊息散播出去。”
“什麼訊息?”許峰不解。
“此案有冤情,邑主已選定日子再審,對了,就在三日之後。”
三日後柳都邑主府
天色尚早,邑主府外不知緣由的圍了許多人,蕭祁和許峰趕過去之時,正巧看見邑主被護在一群手下身後,滿面慌張,再也不復初見時那般自得從容的模樣。
“主子,按照您的吩咐,大家都過來了。”
“做得好。”蕭祁不禁暗自感嘆,不愧是皇叔的人,行事之高效有力,是自己的手下萬萬不能及的。
想到這兒,他忍不住瞥了許峰一眼。
許峰被這一眼看得莫名其妙,“主子,我們不進去嗎?”
“嗯,我們走。”
二人正大光明地從人群中擠過,來到邑主面前,蕭祁聲音清朗洪亮,“邑主,別來無恙。”
邑主一眼就看到他手中那張無故從府內丟失的卷宗,瞬間明白了一切。
“殿下,殿下,你….”
“大膽!皇長孫殿下在此,居然不行跪拜大禮?”
一般情況下,蕭祁是不在意這種繁條縟節的,作為他的心腹,許峰也極少會當著他的面對著下官施令作勢。
可眼下,許峰氣焰火囂張,蕭祁不攔不扶,兩人都好整以暇地等著邑主行禮。
門前圍了一大群柳都百姓,個個仰首前擁,邑主只覺得顏面盡失,面上卻不得不賠著笑,膝蓋不得已彎曲下去,扭曲的神情暗藏在兩人看不見的地方,“卑臣柳都邑主,徐濘,見過皇長孫殿下!”
“徐濘,很好,現在柳都事務由本宮暫時接管,你辭官吧。”
徐濘大驚失色,抬頭的瞬間眼中兇光畢顯,“殿下,您是在和卑臣說笑吧?”
“徐邑主,本宮再說一遍,你是自願辭官呢,還是要人嚴刑逼供,重拳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