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4月，萬物煥發出新的生機，空氣中瀰漫著春天的芬芳。
這是個充滿了希望和生機的季節。
但高建梁卻不是，最近的事情搞得他焦頭爛額，疲於奔命，整個人消瘦不少。
由於他無法從客戶那裡準時收回貨款，導致他也無法給廠家付錢，現在已經欠了廠家一大筆貨款沒有結清。
本來拖欠幾個月貨款在每個行業都是司空見慣的事情，自己以前遇到也會自掏腰包先墊上，等客戶後續結清就好了。
但最近情況有些特殊，他把自己所有錢都拿去買房了，企圖以此進行財富的翻倍，甚至於連自己的房子都抵押貸款。
這筆款項已經欠了三個月了，明天是最後一天，到時再不還上就會被全市批發廠家列入黑名單，以後再也別想在這幹批發了。
他走出超市門口，站在人行道上長嘆口氣。
今天的陽光明媚而溫暖，他的心裡卻是陰霾一片。
談了兩個小時，還是沒有要到錢。
經濟的不景氣讓更多人消費降級，從以往的線下購物轉向於線上更便宜的電商平臺，已經越來越多人不在實體商場購物了。
而商場超市業績下滑，利潤減少，自然也付不出錢，拖欠尾款。
各行各業都很難。
高建梁從口袋掏出鑰匙，走向路邊停著的小電驢。
戴上頭盔啟動車子，往一個方向駛去。
事到如今，也只能寄希望於高成了，他手上的錢，恰好夠一部分尾款。
他來到高成樓下，停好電動車走上樓去，在他門前敲了半天，沒人回應。
給他打電話得知，他在小區門口的老王麵館裡。
他又氣喘吁吁的下樓，前往麵館。
走進麵館一眼就看到，他在給人上菜端盤子。
“吃了沒？” 高成看著他出汗的額頭，問道。
高建梁擦擦汗，搖頭，“還沒。”
“吃點啥。” 高成給他倒了杯水。
高建梁抬頭看向牆上的選單，“來份……蔥油拌麵。” 他猶豫了一會兒。
“吃得飽？我看你好像瘦了很多。” 高成挑眉問。
“沒啥胃口。” 高建梁仰頭把水喝光。
高成點頭，進入後廚。
不一會兒就端著碗蔥油拌麵出來，上面蓋著一個雞腿、荷包蛋和素雞。
“我請你。” 高成說完在他面前坐下，“找我啥事？”
高建梁看到雞腿愣了愣，但還是拿筷子吃起來。
“借錢。” 他邊吃邊說。
“借多少。” 高成平淡的問。
高建梁以為有戲，抬起頭急促的說，“200萬，等幾個月我收到尾款就還你。”
“200萬。” 高成嘴裡重複了一遍，“我要是有一千萬，你是不是就要借一千萬了？”
“沒有，剛好。” 高建梁搖頭。
“你的錢，全買了這裡的房子？” 高成問。
“前面小區兩套，你小區一套，總計七百多萬。” 高建梁咬著雞腿，說道。
“如果真如你所想，能賺多少？” 高成靠著椅背，雙手抱胸問。
“五六百萬。” 高建梁回答。
“這麼多？” 高成驚訝問。
“拆遷補償款和置換房，加上優先購買權，算下來差不多。”
“那一切都不如你所想那樣發展呢？” 高成問。
高建梁手上的動作微微停滯，“一切清零。”
“全部身家？”
“全部。” 高建梁點頭。
這是一個紅眼賭徒，高成看著他，感到一陣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