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單方面的毆打。
方慕很快就意識不清,似乎是昏迷了過去,在轉移的途中,他似乎是因為顛簸醒來過幾次。
第一次看到的是金碩懸浮在視野上方的臉龐。
是金碩在抱著自己,方慕的眼睛費力地轉動,餘光朦朧不清地看到徐渡銘,拄著柺杖,一步三喘的模樣。
看到舊疾復發也不見得全是做戲,想來這麼多年的成果功虧一簣,估計他心裡也是抑鬱積壓,憤恨得幾近嘔血。
方慕懷疑金碩為給自己的水裡摻了迷藥,又或者說,身上的傷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已經有了炎症,他一直處於低燒的狀態,導致他意識昏沉。
但是儘管如此,在方慕為數不多的清醒時段,他還是能夠感覺到,徐渡銘確實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
上一次醒來的時候,徐渡銘還有六七名保鏢保護著,現在保鏢不知道為何只剩下了三名,而且他們這一行人最初提著的六箱子現金現在也只剩下了兩箱,保險箱的邊角還破損得很嚴重,金屬的角凹陷進去,有的地方扭曲變形。
方慕收回打量的目光,閉了一下眼睛。
時間過去多久了,兩天還是三天……
方慕回憶不起來,他復又張開雙眼,看著天花板,這裡明顯是一間倉庫,徐渡銘他們顯然是已經暴露了行蹤被盯上了,不然也不會這樣狼狽地縮在環境惡劣的倉庫裡。
是藏攬柏追過來了嗎?
方慕忍不住轉動了一下腦袋,尋找著這間倉庫的大門是在哪裡。
不知道徐渡銘他們轉移來這裡多久了,方慕試圖移動一下身體,卻發現隨著身體的細微動作,發出來一陣鎖鏈碰撞清脆的響聲。
方慕抬起來無力的手,摸索了一陣,發現脖頸兒上套著一個皮製項圈,再仔細摩挲,是那一串令他感到無比厭惡和恐懼的數字。
這邊的動靜似乎是引起了一些注意。
金碩走過來,像是察看了一一下方慕的傷勢,不知道是不是方慕的狀況看起來實在是太糟糕,金碩有幾分遲疑的聲音響起來:「徐哥,他在發燒,或許需要看一下醫生。」
徐渡銘似乎因為被這樣狼狽的逃竄生活逼得更加躁鬱不安,聽見金碩的話,上去就破口大罵:「蠢貨!我現在去哪裡給他找醫生!你是嫌我們暴露得不夠快嗎!你以為你個廢物到底心裡想什麼我不知道?」
「徐哥,您誤會了。」金碩額頭流下來汗,慌忙開口解釋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身體的虛弱還有這樣極端不利的情況,徐渡銘身上再找不見從前的理智從容,他眉眼間一片陰沉,眼珠子上布滿了紅血絲,配上那暴怒又憔悴的臉,是路上偶遇到一條狗,狗都要繞道的兇惡嘴臉。
突然地,方慕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打斷了他們。
方慕咳得嗓子眼一片腥甜,眼前又浮現來黑色的斑點,時隱時現。
許是方慕的情況看起來確實糟糕,徐渡銘最後在一個箱子裡扒拉出來什麼朝金碩扔了過去:「給他餵點消炎藥!」
方慕乾裂的嘴唇被兩指強硬地分開,是兩粒膠囊藥丸。
金碩擰開一瓶礦泉水,動作不算溫柔地給方慕灌了一口。
方慕言費力地嚥下去藥丸,被水嗆住,又是一陣像是嗓子眼劈叉了似的咳嗽聲。
「或許你們放了我,還有能夠逃跑的機會。」方慕望著天花板,昏沉的大腦不太靈活的運轉,思索著說服徐渡銘這個瘋子的話。
徐渡銘聞言冷笑一聲:「別做夢了!我不可能會放過你!就算是死我也會拉上你一起!」
方慕有點兒不相信徐渡銘會對自己有這麼深的執念,更覺得是對方想要留下來自己作為能夠在最後真的被藏攬柏追上的時候的籌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