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層面上的,情緒上的,還有可能幹擾到的現實生活中的。
池曜一滯。
時星露出了個笑容來,在他要哭不哭的臉上顯得很滑稽,池曜卻覺得燦爛不減。
「您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內政公務要批閱,軍團軍務要處理,還有些奇奇怪怪的公共突發事件,也會被擺到您案頭,我在書房都看到過。」
匹配後,兩人相處中,池曜處理公文就沒開啟過防窺模式。
「軍團離不開您,參議院要倚仗您,帝國也需要您掌舵領航。」
「周圍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壓在了您的肩上。」
時星眼睫顫了顫,「當然,也包括我的成熟期供養問題。」
「但……人又不是機器。」
「您,不是不會疲憊的。」
「已經有那麼多事情不得不煩擾您……我知道現在的我對您作用很有限,哪怕每天都在治療,但推進仍舊很慢,且,這種情況短時間內應該無法改變,我能力的增長和知識的學習也都需要時間……」
「可總有什麼是我能做的吧?」
「身體的弱勢無法改變,內心的強大與軟弱,卻是全在我一念之間的。」
「我不想您愁完我的晶石獸核問題,背地裡時不時還需要安慰一個軟弱的伴侶,如果那樣……」
時星真誠道,「您未免也太累了。」
他也太沒用了。
池曜把他當做晚輩,他的身份實際上卻並不是,他……應當是要和對方並肩的。
如果帝國是池曜的責任,那麼未來也會是他的,他身份已經不一樣的,更應該謹言慎行,站在和池曜一樣的高度,去思考事情的後續影響。
既然還沒有發生過,那他希望帝國還如現在一般穩定,池曜也暫時不要與公務上沒有問題的陸家人產生隔閡,從而引發不可控的更深層次國家問題。
海水藍的眼睛清透,池曜在這種熱烈的注視下,難得有了一瞬間的恍惚。
伸手摸了摸時星臉頰,拇指輕撫過小朋友眼下,是乾燥的。
想哭,卻到底沒有哭出來。
池曜已經忘了,上次有人對他說不要太累,是在什麼時候。
繼位幾十年,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那些曾經感受艱難的重擔在時間的流逝下,變成了日常,變成了習慣。
但這卻並不代表他所承擔的壓力變少了。
所有人都以他為首,時間久了,他也習慣於替所有人考慮。
時星這一番話……
池曜凝視著時星臉頰,低聲:「很久沒人對我說過這種話了。」
像是剝落了所有權位帶來的榮光,對背後的他個人,只是他這個人說的話。
「關係不一樣啊,別人沒有立場。」
池曜拇指從左到右又在那眼下滑過,時星微癢,但見池曜神情像是在把玩什麼東西一樣,便也沒有阻止。
池曜:「那你是什麼立場呢?」
時星不確定道,「理論上,可以互相支撐的伴侶?」
實際上,他現在還沒達到,故而也不好把話說得太滿,不敢說讓池曜依賴他之類聽起來就讓人發笑的空話。
「您的……家人?」
互相支撐嗎……
池曜唇角翹了翹,「那你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啊。」
時星點頭,乖順承諾,「我會好好學習,努力成長的。」
只是一句保證,聽到人心裡,卻產生一種很滿溢的情緒。
池曜垂目一霎,首次肯定道,「但確實是家人。」
站在家人的立場上,時星有資格。
池曜:「想再抱一下你。」
話落,時星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