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那深潭裡藏著什麼怪物一般……
「快點划船。」伍下久握緊龜殼碎片,低聲道。
小方應了聲。
船槳飛快地劃動起來,船身逆著水流漸漸遠離那處峽灣深潭。
而就在三人所乘坐的木船遠離峽灣的入口,來至山縫之間最為狹窄的河道上時,深潭的中央驟然泛起劇烈的波瀾,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其中攪動著。
環繞的崖壁上那些釘滿的懸棺和生長的落茛花都在顫動不停,鐵鏈嘩啦啦的搖晃一番,聲音由小漸大。
不過很快的,那響動卻又慢慢地停止下來,直至消失不見。
船身處於山體的夾縫之間,三人也好像感覺到了什麼。
伍下久轉頭注視著山體崖壁,抬起頭往上看,懸棺和鐵鏈好似有了輕微的動靜,泥土和碎石不斷地滑落下來。
三人心裡不免有些不安。
但好在,他們划船的速度不慢,沒過多久後便劃出了山縫之間,重新出現在寬敞的河面上。
到此時,陶彬才終於撥出一口氣,放鬆下來。
伍下久握了握「泊善的龜殼碎片」,那熱度正在逐漸地消散。
陶彬不禁問道:「那處峽灣、深潭裡是不是有什麼……」
不然籠框為什麼會突然沉下去了。
這個問題無人能回答,誰也不知道底下到底有什麼,但總歸是危險的。
甚至在那裡待的時間越長,不安感與恐懼感便同時湧上來,令人忍不住脊背發涼。
不再去想峽灣裡的狀況,伍下久看了眼天色,收起龜殼碎片道:「快些回去吧,一會兒就要天亮了。」
三人劃動著木船,很快便回到了原來出發的河邊位置。
他們合力將木船拉上河岸,繩子拴好,隨即趁著夜色離開了這裡。
……
待伍下久和小方回到房間裡時,阿右和醬油還是分別躺在左右兩邊的床鋪上,睡得正熟。
伍下久觀察阿右,不見他有絲毫醒來過的痕跡。
他打聲哈欠,躺回床上,打算趁著天亮之前趕緊休息一下。
不多時,伍下久便陷入了睡眠之中。
第二天清晨一早,伍下久迷迷糊糊地醒來,看見阿右背對著他從床上坐起。
似乎聽見了身後的動靜,阿右轉頭,看了伍下久兩眼,笑了。
剛醒來的人最開始大概總是不設防的。
伍下久的一側臉頰被壓出兩道印子,而且睡得紅撲撲的,白淨的面板細膩到近看也毫無瑕疵,漂亮的很。
臉側的黑髮尾端微卷,軟塌塌、柔順不已的貼服在上面,顯出一兩分的無害與乖巧。
但隨即,伍下久的眼神便清醒過來,漂亮的臉重新恢復往日那種淡定、波瀾不驚的狀態。
他也翻身坐起,卻不受控制地打了一聲哈欠,一手虛虛地捂在嘴上,好看的眼型微微眯起,眼角沁出一點淚珠。
看得人不禁心裡想到,連打哈欠都這麼秀氣。
見阿右似乎一直在看著自己,伍下久放下手回望,問道:「有事?」
阿右說:「你昨天晚上是做賊去了麼,今早這麼犯困,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伍下久打量他一眼,道:「你昨晚睡得很好?」
「還不錯。」阿右挑眉說。
「那你的睡眠質量可真夠好的。」
這時,小方從對面床鋪上爬起來道:「昨天晚上,那個偂族人一直在打鼾,聲音那麼大,吵都吵死了,能睡著才怪。」
阿右表情不變:「我睡眠質量向來很好。」
醬油也早就醒了過來,此時抓了抓頭髮說:「昨天我大概累了吧,後來也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