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橫樑被燒得斷裂、掉落在地上,房頂破了一個大洞,陽光從其中灑下,飄落的灰塵在陽光的照耀下分外明顯。
房間裡還有幾塊碎裂的鏡子,就擺放在用來化妝的檯面上。
伍下久走過去,發現其中一個檯面要較其他的乾淨很多,一看就是曾經被人給打掃收拾過,檯面上還放置著一套被燒壞的行頭,頭冠、髮飾和衣服。
衣服被人仔細的整理過,頭冠和髮飾等就放在上面。
「這是旦角的妝面。」時副隊走過來道。
他的手上還戴著那副白手套,一手拎著刀具,一手則摸上了這件精心製作卻被燒毀泛黑的戲服,翻過衣領,側邊赫然繡著一個名字。
「花艷翎。」伍下久輕聲唸了出來。
顯然,這個名字是這身行頭的主人,或許是唱戲時所用的藝名。
光聽名字,似乎就能想像的到這身行頭的主人在戲班、在當時是有多麼的受人追捧,不是每個人在這個年代唱戲都能擁有一個藝名的……
伍下久不禁與時副隊對視一眼,然後環顧四周觀察,他的視線突然停頓在一個地方,道:「那裡好像有個小門。」
「過去看看。」
兩人走了過去。
這裡面好像是專門用來放置戲曲演出用具的裡廂,拉開那道不太起眼的小門,後面就是一條很窄很短的走廊。
而走廊的盡頭則又是一道門,那門上掛著鎖頭,但此刻鎖卻是開啟的,門也半遮半掩著。
那個打鐵的之前明顯是進來了這裡。
伍下久在前,時副隊在後,兩人腳步放輕、逐漸地接近。
終於,伍下久慢慢地推開了走廊盡頭的那扇掛鎖小門。
——小門裡的情況幾乎一目瞭然,只有一張床被擺放在靠牆的位置,而兩邊輕薄透明的白紗床幔垂落著,床上則隱約有一個淡棕黃色的「東西」。
那是什麼?
伍下久不由得略微蹙眉,他走進小門內,靠近床邊,一手撩起一邊的床幔。
隨即,他忍不住睜了睜眼睛——只因那個淡棕黃色的「東西」竟然是一個足有半人大小的琥珀,那琥珀裡面還有著一個蜷縮身體的人。
說是人,但其實已經不太能夠看出人的模樣了。
「他」似乎在生前被人折磨過,露出來的側臉上還保留著極致痛苦的神情,因為難以忍受疼痛的緣故,所以才雙手抱緊抓牢身體,雙腿摺疊抵住腹部……
這也是一個保護自我的姿勢。
伍下久能夠透過琥珀清楚地看到封存在裡面的那人痛苦的抓破了衣服,臉上、身上滿是殘留的血痕。
而他露出來的手臂則突出來一根一根的骨刺,面板的顏色也很不對。
尤其是從腰部以下的位置開始,面板都變得腫脹起來,腳和腿變形,就像是……蟲子的足節一樣。
伍下久蹙眉放下白紗床幔,不再看了。
他轉身對時副隊道:「我們走吧,先離開這裡,那個打鐵的很顯然只是出去一會兒,可能馬上就會回來。」
再待下去的話,他們沒準會迎面碰上。
時副隊自然沒有任何意見,點頭同他離開,往小門外面走去。
但兩人剛出了小走廊,重新進到戲班子用來化妝換衣服的後臺房間,便聽到門外的不遠處傳來腳步聲響。
——是那個打鐵的回來了。
時副隊反應迅速,他立刻就拉過伍下久的手腕,帶他來到牆邊,開啟一個堆放在這裡的大衣箱,聲音微不可聞道:「進去。」
大衣箱是戲班用來放置各種長短袍服、例如官衣、蟒袍、宮裝等裝束的長木箱子,體積很大,完全能夠容納兩個人擠在裡面。
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