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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長大了些,我才懂得了母親,她不是為了自己在鬥,是為了我在鬥。我幼時覺得母親聒噪煩人,不及父親有遠見卓識,可如今想想,我母親的聒噪,何嘗不是因為父親的冷漠?她也曾是無憂無慮的姑娘,卻在妻道娘道上嗟磨了一生,最後還受了她貌合神離的丈夫的連累,白白搭上了性命。」

說到此處,欒昇把另一隻大掌也覆在了孟嵐的小手上,凝視著她接著道:「我父親對我是盡職盡責的,雖然最寵愛的是我另一個弟弟,但他確實給了我最好的待遇。我的武功和才學,都要感謝他給我打下的底子。可我還是不希望自己像父親那樣,我只希望我的娘子不再經受我母親那樣長久的嗟磨,她能不困在妻子和母親的身份中。」

他笑了笑:「儘管我確實很想要個孩子,可這還是得看你的想法,畢竟懷胎十月,勞累的是你,在此事上,你可以完全不用顧忌我。」

孟嵐紅了眼眶,千般話語凝在心頭,有想對他說的安慰,有因他的言語生出的感動,有要給他鼓勁的話語。

可最終,孟嵐一個字都沒有說。

她低下頭,溫熱的淚珠落到了欒昇手背上,把他的心尖燙得一顫。

她是……哭了嗎?

沒有顫抖的雙肩,沒有撕心裂肺的嚎啕,也沒有安慰和鼓勵。她僅僅是低了頭,無聲的在他手背上撒下了珠花。

欒昇心中的內疚更甚,他的情緒沒有作偽,關於父母的回憶也是真真切切的,可這些卻都站在虛假的地基上。

他先前一直覺得,自己就是盛巒,欒昇就是盛巒,而如今手背的濕潤,卻讓他開始掙扎懷疑,他到底是盛巒還是欒昇呢?她的眼淚是為盛巒而流的,還是為欒昇而流的?

孟嵐抬起頭,露出了一個動人的微笑來,笑得很甜,要不是她的鼻尖和眼眶還有些紅紅的,欒昇還真不一定看得出來她哭過。

「呆子。」她說著,卻握緊了欒昇的手:「之前過得再不好也沒關係,我們以後會過得很好的,會很幸福很快樂,爹孃要是看見了,一定會開心的。」

她直接喊了爹孃,沒有用別的稱呼。

欒昇沒忍住,上前將孟嵐摟在了懷裡,在心中默唸,對不起。

欺騙了她這麼久,為著那血玉鐲,日後必然還是會有需要欺騙她的時候。

他暗自發誓,找到血玉鐲後就向她坦白,絕不再隱瞞她一分一毫。

因著欒昇「坦誠」了一番,孟嵐不但沒有再生氣,還對他體貼溫柔了許多,欒昇的地位在孟家一時飛漲,甚至隱隱約約有將孟老爺比下去的意思。

對此,欒昇不像之前那麼心安理得了,忐忑不安成了他的常態。陳太傅每次見他後都感嘆,太子先前寵辱不驚的淡然已經一去不復返,現今的他活像變了個人似的。

有次曹守尉也在一旁,聽到陳太傅的感嘆連連點頭,還可惜道,愣頭青就是這般,若是太子早早有幾個通房外室,也不至於被一個女子迷得五迷三道。

不過陳太傅很快就反駁了曹守尉,說他就是因為有這種想法,才會在十幾年前逼得自己的髮妻與他和離,後來人家又重新嫁了夫君,有了孩兒,他這些年來還是孤身一人。感情的酸甜苦辣,怎麼是他所能感受到的呢。

直氣得曹守尉吹鬍子瞪眼,卻又無法頂回去。

先前散出去的那些手下倒是傳來了新的訊息,欒昇先前讓他們打聽的人,已經有了眉目。

韃靼的二王子烏古斯與欒昇要找的人相貌相符,他不是王位繼承人,但是自小備受寵愛,而且他如今不在韃靼,據說是為了躲避與哥哥間的王權之爭,在四處遊學。

當王正兵將烏古斯的一副畫像呈上來時,欒昇道:「是他。」

這個韃靼二王子烏古斯,正是他先前在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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