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嵐言罷望著王大夫:「王大夫,你可明白了?」
王大夫連連點頭:「明白,明白。」
蘭花也點頭,因著孟嵐的話而感動,眼中含了淚花:「小姐,蘭花記住了,您一定要保重自己。」
入夜,軍隊原地駐紮休息。王大夫鼓起勇氣,兩條細腿打著顫,去和李鐵柱說了孟嵐交代的話。
李鐵柱是個糙漢子,一向看不起這樣的窩囊廢,加之王大夫已經聽他的話給孟嵐落了胎,也不起疑,只確定了孟嵐沒有性命之憂,便揮揮手讓王大夫去了。
王大夫哪裡撒過這種謊,強撐住心神走到馬車上後腿都軟了。孟嵐安撫了他幾句,吞服下王大夫新開的幾類安胎藥,才定了心神,安安靜靜地等待軍士們入睡。
待四下安靜時,孟嵐知道,他們該走了。
王大夫得了孟嵐示意,小心翼翼地從車窗爬了出去,快走幾步,隱匿在路旁的灌木叢中。
孟嵐握了握蘭花的手,也順著王大夫走的方向,藏到了灌木叢裡。見沒有什麼動靜,才與王大夫一起,輕手輕腳地遠離軍隊駐紮的地方,往樹林深處跑去。
因著跑得較急,他們完全沒注意到有軍士在林間巡邏,等聽到有人說道:「咦?什麼聲音?」時,孟嵐才反應過來,一把拉住王大夫,原地蹲下,藏在半人高的草叢中一動不動,連呼吸也屏住了。
軍士緩步走向他適才聽到聲音的方向,拿著長棍在四周撥弄了一圈,沒發現什麼,才又悠悠地離去了。
孟嵐的心差點跳到了嗓子眼,再偏一點點,那軍士就能碰到王大夫藏身的草叢,屆時他們二人誰也逃不了,真真是老天保佑。
那軍士離得遠了,孟嵐才拽了拽王大夫衣袖,示意可以走了。
許是生命遭到威脅時能爆發出巨大的潛力來,王大夫一下子不膽小了,而是堅定地撥開草叢,一邊在黑暗中望著那軍士的動向,一邊大步但小心地朝前移動,給孟嵐踏出道來。
待那軍士的黑影已經遠得看不見了,孟嵐和王大夫才又快步朝前行去,要不是孟嵐是孕婦,活動不便,她甚至都想跑動起來,趕緊離了這地界。
多虧王大夫是村醫,熟悉林地環境,帶著孟嵐左穿右插,慢慢遠離了那林子,到了有人煙的地方。
但這片都是村莊,夜晚並沒有什麼人點燈,孟嵐和王大夫轉遍了也沒找到一個有亮光的人家,不由得有些洩氣。
王大夫又恢復到了他膽小怯懦的樣子,支支吾吾地讓孟嵐拿主意:「要麼,咱們直接敲門?可要是遇見壞人怎麼辦。」
孟嵐安撫他:「村民大多純樸,咱們沒有那麼倒黴的。」
她今日顛簸了一整天,又耗費了許多心神,身心俱疲,確實想要休息一下,於是也沒想別的,直接找了戶門前乾淨、柴火堆放整齊的人家敲了門。
過了許久,才有一個面帶愁容的女子前來開門,聽孟嵐說了來意,擺擺手拒絕,又關上了門。
後面孟嵐又敲了幾戶人家的門,都沒成功,不是沒有回應,便是同第一位大嫂那樣拒絕了。她同王大夫竟然真的找不到落腳之處。
王大夫嘆了口氣:「走吧,今時不同往日。戰事將至,大家都人心惶惶,誰願意往家裡帶不認識的過路人呢。」
孟嵐承認王大夫說的對,她也不能強行逼迫農戶開門,也跟著嘆了口氣,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前走了。
也不知道行了多久,孟嵐覺得小腹越來越墜痛,整個人疲乏得像要昏過去,差點走一走的一頭栽倒。
王大夫急忙給她把了下脈,借著微弱的月光從藥箱中找出一顆藥丸來交給孟嵐:「服下它。」
孟嵐摸著這藥丸,感覺它潤澤如玉,與之前的幾種藥丸大為不同,詫異道:「王大夫,這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