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縉也從未見過如此孟浪的人,氣得手都有些顫抖:「你你怎可如此放肆!別說你們還未成親,就算成了親也需敬她愛她,怎能如此不尊重她!」
欒昇本意是想氣氣林元縉,目的倒是達到了,可那指責實在刺耳。他最近一直陽光明媚的面容上籠罩了一層寒冰,聲音也似出鞘的冰劍,把這有些熱意的初夏,又帶回了凜冽的深冬:「她是我的娘子,與你何干。望這位林公子,知道自己的身份。」
林元縉儘管清高,但一向是與人為善的,如今卻不知哪裡來的勇氣,並不懼眼前氣勢全開的男子:「孟小姐是大善之人,我受過她的恩德,實在看不慣你這般孟浪行事!」
孟嵐見不得別人劍拔弩張的樣子,她也不知道為何突然兩人就吵起來了,急急拉住想要起身的欒昇,對林元縉抱歉道:「對不住了林公子,他閒雲野鶴的日子過慣了,一時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謝謝你關心我。」
欒昇真的生氣了,這女子怎麼還向著外人說話,拉他做甚,不該和他一起罵這小白臉多管閒事嗎?
孟嵐拉住他,靠桌子擋著,偷偷在他的掌心裡寫字。
指尖柔軟,寫得是「莫生氣。」
原來她也知道自己生氣啊,還以為她就向著外人呢。
許是這指尖太柔軟,撫平了他的大半氣憤。欒昇拉過那隻剛在他掌心寫完字的柔荑在手中揉搓了一會兒,從鼻子裡輕哼了一聲,不再去和那小白臉爭辯。
林元縉一心只讀聖賢書,未曾和女子來往過,也沒有注意到他們這些小動作,只當孟小姐是在寬慰他,心下不由得多了兩分喜悅。
看來孟小姐果然是迫於各種壓力才與此人定親的,他就說嘛,孟小姐這等女子,怎麼會隨意心悅普通男子。
若是欒昇此時知道林元縉心中所想,必然要大吃一驚。他?普通男子?若他是普通男子,世上其他男子豈不都是醃臢濁物,臭不可聞。
此時老闆正好將林元縉的冰蓮百合端了上來,三人一時無話,各自低頭喝甜湯。
那老闆手藝不錯,湯汁清亮,甜而不膩,幾口下去,舒服愜意極了,悶熱的暑氣也消散了許多。就是分量有些少,不一會兒便見了底。
喝完甜湯,欒昇慢悠悠地起身,理所當然地等孟嵐去付帳。
林元縉瞧孟嵐那定了親的夫君實在太過厚顏,儘管孟小姐家富裕,出門在外,也絕沒有讓女子付錢的道理。他看不過去,主動去詢問老闆帳款,準備將三人的一起付了。
孟嵐知林元縉並不寬裕,哪有讓他結帳的道理,也趕忙從懷中掏出荷包,拿出小錠銀兩交給甜水攤老闆。
林元縉自然不願,正要和孟嵐拉扯時,就硬生生地被人隔開。將二人分開的欒昇臉上又掛上了冰霜,沉聲道:「我來付。」
他的氣勢迫人多了,被那雙凌厲的鳳眼一打量,老闆竟然有股腿軟的感覺,於是趕忙上前欲接他給的銀兩。
欒昇自然而然地將孟嵐手中舉著的那小錠銀子拿過來,遞給老闆,還大方道:「味道不錯,剩下的賞你了。」
孟嵐無語,不過也早已習慣了他這種做派,沒有多說什麼,將荷包重新放回懷中,便含笑同林元縉道別。
而林元縉,已然被這男子厚顏無恥的行徑驚呆了,他甚至有一瞬間懷疑起了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不然如何解釋這男子匪夷所思的行為?
可欒昇確實做出了那行為。
孟小姐,仙子一般的孟小姐,善良聰敏的孟小姐,能讓所有男子在她面前都自慚形穢的孟小姐,竟然真的要嫁給這種男子嗎?
林元縉此刻,胸腔沸騰著悲憤的火焰。
他沒去理孟嵐含著笑意的道別,質問欒昇道:「你是何年歲?讀了什麼書?在哪裡進學?可曾知道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