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解元您走好啊。」孟嵐笑眯眯地上前萬福。
林元縉也已看見了她,聽她言帶戲謔,面上不禁染了幾許薄紅:「孟小姐還是叫我姓名吧,林家蒙您恩惠良多,您這麼稱呼在下實在是愧不敢當。」
「這有什麼不敢當的,您這解元的名號可是實打實的,別人想要還拿不走呢。明年會試結束後,就要要稱呼您為林會元,之後說不定還要叫您一聲狀元爺呢!」孟嵐打趣道。
「孟小姐!」林元縉聞言,更是羞臊。
孟嵐見狀也不逗他了,這人自小就臉皮薄。
「好了好了,林公子,剛才雖是玩笑話,但我孟嵐相信林公子一定會在春闈、殿試中拔得頭籌的。屆時孟家在外行商,少不得還得沾點光呢。」
林元縉自幼喪父,林掌櫃作為伯父雖然常常幫襯,但寡母生活不易,他在銀錢上很是有些困頓。偏偏林元縉為人又頗為清高,很少接受他人資助。
看著林元縉洗得有些發白的青色長衫,孟嵐暗襯,鄉試殿試都在大鄴朝的都城——汴京,汴京繁榮,這一路食宿可要花不少銀錢,就這林公子囊空如洗的情形,說不準連進汴京的城門都難呢。她今日心情不錯,也不想見這等青年才俊為黃白之物發愁,何不做個順水人情,助他一臂之力?
孟嵐略一思索,試探道:「林公子近日若是不忙的話,可否幫我畫些扇面。天氣眼瞅著就要熱了,團扇也得開始做了。我之前聽林掌櫃說,您不僅文章過人,畫畫也是一絕,若是您能主筆,那我也能放心。」
青年面上的緋色不知什麼時候已然褪去,他深褐色的眸中閃過一絲詫異,沉吟片刻,咬唇答應下來:「多謝孟小姐,元縉定不負所託。」
孟嵐笑著應道:「明明是我應當謝謝解元,把本該用來精進課業的時間用來幫我畫扇面。今日明日我要盤帳,不在家,後日我讓人把備齊的東西送到您府上。這批扇面要的時間緊,辛苦您趕趕工,當然,酬勞也是按加急的算。」
清雋青年的眼眸顏色更深了,不知是不是錯覺,孟嵐竟然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些許感動?
「孟小姐,今日之事在下銘記在心。在下家中還有老母侍奉,先行而去,酬金無論多少,都是您對林某人的恩情。」
「解元太客氣了。」孟嵐推辭道。
她隨即側身立在一旁,直到林元縉抱拳告辭後才重新抬腳,往綢緞莊內走去。
櫃上,林掌櫃剛把帳本理好,見孟嵐帶著丫鬟小廝進來,急忙吩咐夥計燒水煮茶招待東家。
「不必上茶了。」孟嵐笑道:「林叔做事妥帖,我是放心的,在您這綢緞莊裡哪有我的用武之處啊,不到一盞茶功夫我就走啦,哪有時間喝茶呢。」
林掌櫃連道慚愧,招呼夥計們退下,好騰出個清淨地方讓孟嵐理帳。
丫鬟小廝們也避讓一邊,只剩林掌櫃恭敬地守在一旁等待吩咐。
這是孟嵐立下的規矩,一是確保掌櫃們在鋪子裡的地位,不讓東家的丫鬟小廝越過了去指手畫腳,二是防止同行派人到鋪子裡偷師學藝,沾手帳本。
林掌櫃的帳面一向是清清楚楚乾乾淨淨,讓人找不出一點兒疏漏來。孟嵐拿起算盤核算了一遍,沒有任何問題,只是這帳面上的盈餘比之前少了不少。
「林叔,春天沒有冬天過年時做新衣的人多,咱們綢緞莊盈利少了實屬正常,但我算了一下,咱們今年春天的盈利甚至比不上去年和前年春天的盈利,這是為什麼啊?」
「回大小姐話,今年春天錦綾賣得比往年少,綢緞賣得比往年多點,錦綾價高利高,而綢緞在這兩方面都要低幾分,盈利自然就比往年少了。」
林掌櫃肯定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很快便回答了。
「可是為什麼錦綾賣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