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西北邊陲人員複雜,她身子又弱,孤身前往沒個幫手,出事了又該如何?
欒昇暗暗起誓,待他找到她,必要將她斥責一番,讓她不可再如此膽大妄為。
雖然她肯定不會聽。
欒昇到嵩陽的匆忙,又耽誤了兩日的朝事,此時也不得不迴轉汴京。
他回京後第一件事,就是派可靠的人手,沿著那小娘子一路的行蹤追尋而去,找到她的落腳之處,確保她的安全。
至於自己,還得先將這兩日堆積的摺子看完,把朝事都處理處理,等派出去的人傳來確鑿的訊息後,他再去見她吧。
西北地勢廣闊,天氣極端,人員複雜,孟嵐帶著一個孩兒去那裡,還真是泥牛入海,音訊全無。
欒昇看著月亮都圓了兩次了,實在忍不住,將派去尋人的親軍罵了一頓。
不過他也知道,在西北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實在困難,著實也不是這些親軍的錯。
他罵完之後,疲憊乏累,朝底下人揮了揮手道:「你們去吧,讓朕自個呆一呆。」
底下人正被罵的膽怯,聽他如此說,真是如蒙大赦,急忙謝恩下去了。
欒昇想著孟嵐,但是又見不著她,心裡就像被貓撓了一爪子似的,又癢又疼。他打算看些摺子,讓自己忙碌起來,別總想著那沒心沒肺的小娘子,可一開啟摺子,看著那些臣子請他立後選秀的疏奏,更加心煩,忍不住又將那些惹人惱的疏奏扔到一邊,獨個想她。
西北天氣不比嵩陽和煦,她一向嬌生慣養,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之前來汴京都水土不服,這下自己個跑去了西北,那腸胃怎麼可能受得了!還有他那苦命的孩兒,一出生便不見父親,跟著母親四處漂泊,也不知道還要過多久這樣的苦日子。
要是按照欒昇所想的,霄鸞過得確實是的苦日子,她日日被母親抱著四處溜達,一刻都沒有歇氣的時候,可忙碌呢。
若是在嵩陽,此時不過是深秋時節,可在這大西北的邊陲地帶,清晨的風已經是刀削刮骨,帶著刻薄的寒意。
孟嵐每日出門時都在棉襖外再披上一件厚厚的大氅,把霄鸞裹在大氅裡,小女兒不但吹不著風,還暖和又舒服,每次都笑得極為高興。中午日頭正曬時再把大氅脫下,只著裡面的棉襖,倒也不至於悶熱。就是孟嵐有些受累,日日抱著孩子又攏著大氅,她感覺自己的臂膊都強壯了許多。
不過霄鸞現在還小,離不得一日許多餐的奶水,孟嵐只得僱了一個當地的良家做乳母,日日跟著她們,每次霄鸞餓了時,就讓乳母尋個僻靜的地方給她餵奶。
這事雖然看起來有些可笑,但是孟嵐是個謹慎的性子,實在不放心把年幼的女兒與別人單獨放在租住的屋子中,只能如此行事了。
每次覺得不便時孟嵐都會在心裡把欒昇痛罵一頓來出氣,若不是他窮追猛打,她完全可以安安心心的在嵩陽呆上一年,等霄鸞斷奶之後再離開,也能免去她許多辛苦和麻煩。
孟嵐日日在外奔波可不是為了領略西北大地的風土人情,而是有正事要做。
她是商戶出身,平生最喜歡的事兒就是掙銀兩,其次就是天南海北處處都能掙到銀兩。可恨她那不死心的前夫君,偏要攆著她跑,要不是她回嵩陽發現那人還沒死心,她必要接管那最掙錢的漕運生意,那還需要跑到這大老遠的西北邊陲來,吹風挨凍。
不過這西北大地,確實有它獨有的粗獷魅力在。
孟嵐也存了長見識的心思,不僅處處留意挖掘著這地方的行商門路,還不忘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大肆品嘗一番北地的美食。
說來奇怪,許是坐月子時曾渺毓給她好好調理了身體,如今她腸胃倒是比先前強健許多,不但沒有再發生過水土不服之事,甚至連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