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昇在得知孟嵐和霄鸞被欒策脅迫後,就吩咐人去太醫院,讓曾渺毓帶著太醫院的所有太醫過來,故而曾渺毓來得極快,她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那裡的孟嵐,正要詢問,就瞧見了躺在地上的皇上。
皇上身上的龍袍儘管碎了個乾淨,但那金絲軟甲卻絲毫不輸龍袍的華麗,甚至比金線繡滿的龍袍更加耀眼。
曾渺毓急忙俯下身來,檢視了欒昇的後背和脖頸、頭部,檢視完後長出一口氣,抬頭對孟嵐道:「他還活著呢,不會有事的,只是石塊衝擊力太大,震暈過去了。」
聽了這話,孟嵐彷彿被抽乾了全部力氣,難以站立住身體,猛地栽倒在地,昏了過去。
當她醒來時,桂圓正焦急地守在身旁,看孟嵐醒了,哭著笑道:「娘娘,您終於醒了,沒什麼不舒服的吧?」
孟嵐沒回答她的問題,直愣愣地盯著桂圓的眼睛問道:「欒昇呢?」
桂圓拭去自己的眼淚,仍舊笑著道:「曾太醫已經給皇上看過了,多虧了那件金絲軟甲,皇上沒有大礙,估摸著再過兩個時辰就能醒了。」
那就好,那就好。孟嵐也想笑的,可是眼睛不聽她使喚,一不留神便流出了淚。
她想抬手去拭,這才發現自己的兩隻手被包裹地嚴嚴實實的,又微微晃動了下脖子,感覺地到脖子上的傷口也被包裹住了。
「我要去見他。」孟嵐起身下床,也不管自己身上穿的是什麼,直直朝著屋外去。
她所在的是紫宸殿的側殿,欒昇應當被安置在了主殿裡。
桂圓急忙跟上來,給孟嵐披上一件斗篷,扶著她朝主殿去了。
孟嵐躺在床上休息時,衣衫已經被桂圓換過了,此時並不得體,但主殿內的人見她來,看見她沉著的臉,也不敢四處亂看,紛紛低下頭,退到一邊。
他們平日裡睡的那張床榻上直直地躺著它的男主人,只是那平日裡慣會開玩笑的男主人此刻卻緊緊抿著唇,閉著眼睛,不發一語。
他的嘴唇蒼白沒有血色,整個人從來沒有這般脆弱過。
曾渺毓正守在榻前,用小勺一點點往欒昇緊閉的唇裡餵藥。因著欒昇不能張開嘴,故而餵得很慢。
「讓我來吧。」孟嵐下意識地說。
曾渺毓斜睨了一眼她被包裹住的雙手,無奈道:「皇后娘娘,您看看您的手再說這話。」
孟嵐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頓覺尷尬,於是不說話了,靜靜地守在一旁,盯著曾渺毓餵藥的那隻小勺。
過了許久,曾渺毓終於將碗中的藥餵完了,孟嵐趁機問她:「他怎麼樣?」
曾渺毓活動著因為長期保持著一個姿勢而有些痠痛的胳膊,回答道:「放心吧,沒大事,醒來就好了,就是他身上的傷口,需要格外注意。」
再次聽到曾渺毓這麼說,孟嵐終於鬆了一口氣,她仔細瞧了瞧欒昇的被包裹住的手掌和腿部,由衷感慨道:「幸而有祖母的這件金絲軟甲,護住了他的上身,不然怕是真的沒有命在了。」
「確實。」曾渺毓贊同地點頭,隨即問道:「皇上是日日穿著這金絲軟甲嗎?真是太英明瞭。」
哪裡英明瞭,要不是自己覺得可能有危險,呆在宮中的這幾日裡,每日起身後都讓他穿上,他還懶得穿呢。
還好他還是乖乖穿了,也多虧這件金絲軟甲,自己才不至於失去夫君,霄鸞也不至於失去父親。
孟嵐暗暗下了決心,待欒昇這次養好了傷,自己必然要逼著他每日都穿著,一日都不能懈怠。
待確定了欒昇無事,孟嵐才有空問曾渺毓:「我昏迷了多久?」
曾渺毓看看外面的天空,估算了一下道:「也不是很久,就兩個時辰吧。你這是急火攻心,又強撐了片刻,耗盡精血才會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