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王欒策也知道了此事, 先前沒怎麼在意,但是某一年後,突然告知周秀娘, 讓她的妹夫給自己辦事。
周秀娘和邢掌櫃自然是感恩戴德,可時間久了,邢掌櫃也發現有些問題,為了保住自己家人的性命,他特意留了來往書信,將其封好儲存。
沒想到,達官貴人們想殺人時,是不會讓普通百姓有說話的機會的。邢掌櫃最終沒能說出他儲存的秘密,就「被自殺」了。
欒昇看著信件,手指輕輕地扣著桌面,陷入沉思。
沒有看錯的話,雲南王讓邢掌櫃幫忙時,他們的軍隊還未到汴京,自己也還沒殺掉老賊,甚至那時,他正在同韃靼人周旋,還沒挑起他們的內鬥。
雲南王佈局的時間,未免有些太奇怪了,怎麼也不像一個可以撈到好處的時間。
孟嵐給他端來一盤切好的水果,不小心瞥到他攤開在桌面的信件,看到了其中的名字,絲毫不覺得意外:「果然是他。」
欒昇順手將站在身旁的孟嵐攬入懷裡,讓她坐在膝蓋上,又親手剝開一枚柑橘的皮,分成小瓣餵給懷裡的娘子。
「只是我想不明白,他為何偏偏在這個時間開始準備。」欒昇一邊餵著,一邊思索,隨口將欒策讓邢掌櫃給他做事的時間說了。
孟嵐聽這時間,神色漸漸變了。這時間,不就是她發現欒昇殺了綠蘿後,面上哄著他,實際上卻準備同他一刀兩斷的時候嗎?
她試探著問道:「你不是之前要將皇位交給欒策?因為我發現你的身份後,說要同你做一對普通夫妻。」
欒昇點點頭:「我們是要去雲南同他聯絡此事的,只是因為你當時裝病,所以耽誤了。故而我還去了一封信同他說明此事。」
說到此處,欒昇自然是明白了,他儘管在信中說的十分隱晦,但是欒策是他叔叔,必定能看出其中隱含的意思。
估計在那之後,欒策就一直在等待自己將皇位讓給他。
而欒策聯絡邢掌櫃的時間昭然若揭,是欒昇自己在戰事中想起此事,向欒策去了書信表示歉意的時候。
他當時剛剛弄丟了嵐兒,知道她帶著孩兒離開了,轉頭又忙於戰事,完全沒騰出精力思考怎麼才能好好安撫欒策,給他送去了寶物和書信後,接到了欒策字字寬慰的回信,便完全將此事拋到了腦後。
那時欒策就已經生氣了。
孟嵐嘆了口氣,伸出藕臂回抱住欒昇,安慰道:「這並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我也有問題。當時若不是我想讓你同我留在民間,你也不會給他去這麼一封信。」
欒昇用自己的鼻尖去尋找懷中人兒柔軟的面頰,同樣嘆氣道:「這並不是你的錯,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信更是我自己寫的,怎麼也賴不到別人頭上。」
說完,他又換了堅定的語調,擲地有聲道:「不過,我也得感謝這兩封信,讓我看明白了,欒策到底是個仁德的君子,還是個虛偽的小人。」
孟嵐道:「確實如此,他是龍子鳳孫,一方首領,理應保家衛國,呵護百姓。要是心中不平,大可以將此事宣之於眾,而不應該使陰招,背後搗鬼。」
欒昇搖搖頭:「這是策略,我不怪他,可我此生最恨通敵叛國之人,要是他網羅天下有志之士徵討我,我還會敬佩他幾分。但是他居然將火藥火器此類國之重器,輕易送給外敵,用來排除異己。要是我當時真將皇位讓給了他,我才會後悔。」
若不是孟嵐購買皮貨時認識了獵戶,發現了韃靼人居然有了火藥火器,並且以此來欺辱邊境手無寸鐵的百姓,時間久了,怕是會把西北都護府拱手讓人。
欒策同韃靼首領烏古斯的交易他們無從知曉,但通敵叛國,任何一位有脊樑的大鄴人,都做不到。
更何況他的身上,還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