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藉助這一震之力,丁寧手中的這柄末花殘劍反而順著裂紋分開了數股,隨著真元的平穩灌注,幾股劍絲分別刺入了這隻皇蟲和前方另外兩頭皇蟲的體內。
這三頭皇蟲重創卻並未死去,吃痛往後猛烈的跳躍出去,頃刻間砰砰連響,又是數頭皇蟲被撞得橫飛倒地。
「夠了!」
青曜吟終於徹底無法忍受,發出了一聲厲聲大喝。
然而戰鬥還在繼續。
這些皇蟲根本聽不懂他的話語,而皇蟲陣中的丁寧自然不可能停手,讓自己身上平添許多窟窿。
青曜吟眼瞳中的憤怒似乎要燃燒起來。
他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手中出現了一枝鮮紅色的短笛。
隨著他手指間真元的注入,這支鮮紅色短笛周圍的空氣裡出現了許多肉眼可見的波紋,似乎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然而在下一刻,所有的皇蟲和玄霜蟲驟然被凍結般僵住,緊接著身體都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然後所有還活著的皇蟲開始如潮水般退卻。
它們的身形很高大,來時頭部和背部高聳在荊棘叢外,然而此刻退卻時卻是身體畏懼的伏地,根本看不出有幽藍色的光澤顯露在外,只看到深紅色的荊棘叢中形成了無數條波浪,往遠處散開。
所有的玄霜蟲卻並未動作。
當所有皇蟲退卻之時,一股恐怖的劍意已經到了它們的上方。
就像是一柄無形的大劍從上方狠狠的拍擊了下來。
地面猛烈的震顫了一下,它們身體裡發出無數細微的破裂聲,一團團破碎的血肉,從它們的口中湧出。
除了丁寧手中提著的玄霜蟲之外,所有剩餘的玄霜蟲全部死去。
高處的崖上,那些細小如蟻的觀劍會的修行者中,有許多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青曜吟在岷山劍宗中並不屬於用劍的強者,然而即便如此,這一劍之威也已是世所罕見。
「需要阻止他麼?」
看著青曜吟的出手,澹臺觀劍轉頭看著淨琉璃凝重的問道。
淨琉璃沒有任何猶豫的搖了搖頭,道:「不需要。」
丁寧劇烈喘息著走出皇蟲的屍堆,隨著他腳步的落下,濺起一片片粘稠的青黃色鮮血。
「怎會如此?」
看著登牆般跨上屍堆走出的丁寧的身影,青曜吟沒有任何的自我介紹,只是憤怒的喝出了這一句,在聲音未落之時,他的身影也已經出現在了丁寧的身前不遠處。
丁寧一時並沒有回答青曜吟的話,只是一邊劇烈的喘息著,一邊揖手為禮。
「七境之下任何品階的修行者,哪怕是面對最低階的修行者和劍師組成的軍隊,都有敵不過數百的道理。這是記錄在許多修行典籍裡的,就算你的師長沒有教過你,你也肯定會在修行典籍裡面看到,你難道連這基本的道理都不知道麼?」青曜吟憤怒的看著丁寧,毫無停歇地說道:「我這些皇蟲的數量數倍於數百,你為什麼從一開始就不逃,反而想著要和這些皇蟲戰鬥?難道你眼瞎了不成?即便是眼瞎了,你也可以輕易的感知出這些皇蟲身周激盪的元氣!」
很多人都未必理解青曜吟此時的憤怒。
尤其像青曜吟這樣強大的傳奇人物在憤怒時身上自然會流淌出許多種恐怖的氣息,給一般修行者難以想像的壓力。
然而丁寧卻只是看著他,平靜的回答道:「這些異蟲雖然像軍隊,但畢竟不是軍隊。」
「什麼叫像軍隊但畢竟不是軍隊。」
青曜吟厲聲道:「即便是虎狼騎,也不可能人人都是修行者。」
丁寧喘勻了呼吸,搖了搖頭,道:「和單獨的戰力無關,軍隊有種東西叫犧牲。」
青曜吟微微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