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優曇花,長陵獨有,但很罕見,無法移植,花朵盛開的時間只有盞茶時分。
一名中年男子正靜靜站在這片花叢前,看著這些花綻放。
在這些終於盛開的花裡面,他彎腰伸手摘了一朵最鮮艷的花朵。
他的面容很英俊,尤其鼻樑很挺,五官有著一種刀刻般的線條清晰的美感。他的身姿也很挺拔,尤其身上的淺金色鎧甲很修身,顯得更加英武。
他的手指都被淺金色的金屬鎧甲覆蓋,金屬的獨特森冷,淺金色的華貴光澤映襯著深紫色的花朵,更是讓此時拈花不語的。
他有著一種莫名的氣質。
他的身後不遠處,有一片行軍大營。
黑色的連營裡,所有的軍士都身穿著漆黑的金屬鎧甲,這些軍士大多凝立不動,如同鐵偶一樣,和他身旁不遠處的一名黃袍修行者一樣,在等著他。
「要進長陵,我早就進了,又何必搶在這一時?」
身穿那種獨特的土黃色袍服的修行者,在大秦王朝便代表著膠東郡,在長陵周遭更是代表著皇宮裡的那名女主人,但是這名在花叢裡只取最嬌艷那一朵的中年男子卻是看都不看他,只是冷諷道:「我在外為大秦王朝練軍多年,這支幽甲軍是跟隨我南征北戰的子弟軍,我一手操練起來。我極少參與長陵權勢之爭,就算我兒子厲西星幼年時做得有些不對,我都將他放逐到了邊境。」
「但是他畢竟是我兒子,而且他在邊境歷練得很好,甚至讓我都有些為之驕傲。」
這名中年男子自然只可能是大秦十三侯之中的厲侯,他頓了頓之後,轉過身來,眼睛微眯著看著這名黃袍修行者,隨手將這朵鮮花放入了口中咀嚼起來,他的唇角有微紫色的液滴滑落,在他白皙的唇角邊留下一條微紫色的痕跡,比鮮血還觸目驚心,給人一種分外的詭異之感。
「我想磨礪他又不是想他死,可是她在烏氏邊關設局,我兒子失蹤不見,按照這軍情顯示,他十有八九是死了。現在讓我揮師回長陵,難道不需要給我一個交待?」
聽著他這樣冰冷譏諷的聲音,黃袍修行者將頭垂得更低一些,顯得更為恭順,但是回應的語氣卻是緩慢而平和,「皇后娘娘認為像您這樣的人物最注重的是最終留在史書上的記載,她認為您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了王朝的千秋功業,不會太過計較這些。」
「是麼?」厲侯忍不住笑了起來。
「而且她已經給您交待,若是為了這個王朝一定要犧牲。」黃袍修行者已經感應到他的殺意,身體微微瑟縮,迅速說道:「她已經和你付出一樣的犧牲。」
厲侯微微一怔,旋即有些明白,「扶蘇?」
黃袍修行者點了點頭。
厲侯眼眸深處的殺意慢慢褪去,但他轉眸看著那些黑色的連營,眉頭又是微微挑起。
「白將軍的殺神軍已經盡歿。」
然而不等他開口,黃袍修行者已經接著說了下去,「所以您的幽甲軍現在已是我大秦王朝最強的軍隊,而且您的幽甲的煉製之法得自於昔日大幽王朝,用來對付修行者最好不過。皇后娘娘知道對你的交待還不夠,所以她特意讓我告訴您,岷山劍宗破後,您可以先行挑選一部分劍經或者劍藏。還有她告訴您,白將軍的殺神軍是在去東胡取靈虛劍宗的一柄傳世劍之時被滅,而那柄靈虛劍宗的傳世劍,應該便是此時天下最強的一柄劍,落入了九死蠶傳人之手。若是此次九死蠶傳人最終被殺,那柄劍也是屬於您的。」
「你知道烏氏邊境的那些部落裡有一句老話麼?」
厲侯淡淡地說道:「已經吃到嘴裡的肉才是肉,否則即便端過來放在你面前盆子裡的肉,都不算是肉。」
「您不需要上岷山劍宗。」黃袍修行者似乎早就預料到他會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