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肯見他了,肯讓他去找張薰羽了。
滿心滿眼只剩下這一句話,易千率的左手探進衣袋裡,摸索到程池從島上給他帶回來的求婚戒指,戒指的內圈還刻著“yz”的字樣,是他們兩個人的姓氏。
易千率的指腹在光滑的戒面上一下一下的摩挲著,繾綣的像是在摩挲什麼最珍視的東西。
張薰羽,等著我去見你。
易千率的手貼上書房的門,原本想直接推開,頓了頓改成了叩門。
“進來。”蒼老的聲音從書房裡傳出來,易千率應聲而入。
“不錯,小子,你居然會敲門,倒是學會了什麼是禮節。”
書房裡一個精神狀態很年輕的老人坐在辦公桌後,一雙銳利如鷹的眼盯著易千率。
老人和易千率有幾分相似,但又不十分相似,只是薄唇和周身的氣場是重疊的,其他地方易千率則是要更像自己的母親多一些,包括眉眼。
易千率的眉眼清冷乾淨如同潑墨山水畫,老人的眉眼卻很立體,隱隱帶著混血的感覺,這份混血感遺傳給易千率的爸爸,再從易千率的爸爸遺傳到易千率身上的時候就已經很淺淡了。
“我一直都很懂什麼是禮節。”易千率的語氣很生硬,冷眼看著眼前這個有著二分之一英國皇室混血的年老男人。
他當然知道什麼是禮節,不過懂禮節不代表對不必要以禮相待的人也遵守禮節。
“你這個孩子,太有能力但也太霸道。”老人在辦公桌後輕笑了兩聲,“我一直以為你這樣很好,是個很不錯的繼承人,可惜我忘記了,你畢竟是你爸爸的兒子,在感情方面和你爸爸一樣的糟糕。”
易千率在聽到老人提到他的父親的時候身體明顯的震了一下:“我感情上的事情,用不著你操心,我自己會處理好。”
“你的處理好,就是把我已經挑好最適合你的未婚妻逼回倫敦,然後娶一個不能帶來多少切實利益的女人?”老人反問,搖了搖頭語重心長,“易千率,別學你爸爸,女人,玩玩可以,別當真。”
易千率的手在身側握的很緊,小小的求婚戒指硌在手心:“我會處理好,就算娶了張薰羽,我也不會危及到盛世的利益。”
“那這些是什麼?”一張a4紙被直接甩到易千率的臉上,易千率看了看,上面一筆一筆都是支出的數字,表情僵硬的滯住。
“為了這麼一個女人,你居然花了這麼多個億!易千率,你是想逼我對那個女人動手嗎?”老人的聲音變得冷厲危險起來。
“我會把這些錢填上。”易千率利落的把a4紙撕開,碎屑紛紛揚揚落了一地,“我保證在亞洲地區盛世不會虧空,你保證從此不干涉我和張薰羽的關係。”
老人略顯渾濁的眼看著易千率:“值得嗎?為了一個小公司的落魄小姐,倫敦的名媛圈裡隨便找一個都不輸她,你卻為了她蒙受了這麼大的損失,還賠上了一隻手。在外面跪了一整天,只為了見她一面。易千率,你從小就很有商業頭腦,是一個很成功的商人,這筆投資顯然不划算,為什麼還要繼續下去?”
“沒有人比她更值得。”易千率的語氣堅定。
“值得到可以在門外跪上一整天,不惜廢掉自己的腿也要見她一面?”老人的目光掃了掃易千率有些站立不穩的雙腿。
“她生下了孩子。”所以他必須去見她,無論如何都必須去見一眼她和孩子。
“孩子?你真的確定那是你的孩子嗎?從現在往回算,十個月之前,你和她處在怎樣的關係上?”老人彷彿洞察一切一樣的看著易千率,稍稍帶上了一點憐憫。
易千率的嘴角抿了抿。
他怎麼會沒有注意到呢?
如果按照正常的情況來算,現在孩子應該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