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媽。”顧念念抬起頭,用清稚的童聲叫了一聲。
張薰羽被顧念念抱著,一手扶著顧念念一手換了鞋,微微笑著把顧念念整個抱起來:“媽媽今天又讓你算數了?”
張薰羽一邊抱著顧念念一邊往裡走,簡安寧正在和傭人一起布餐具,聽見張薰羽這樣問顧念念回過頭笑著開玩笑:“姐,你這樣,以後念念都只親你不親我了。”已經是結婚七年多的人了,張昔羽卻依舊和七年前一樣,一張臉清透如晨露,只是比起七年來,眼裡少了幾分水潤潤的怯意。
這些年來,小昔過的應當很不錯。
張薰羽眼裡閃過一絲悵然又很快散開。
作為堂姐,張薰羽自然是為張昔羽高興的,尤其是小昔在叔叔離世之後可以有這麼好的生活。相對而言,她的感情就要亂上許多。
“怎麼會,孩子總還是最親自己的媽媽的。”張薰羽把顧念念在她的座位旁邊放下,輕輕捏了捏顧念念軟軟的臉。
念念還有些嬰兒肥,臉捏上去帶著小孩子獨有的軟嫩,張薰羽看著顧念念,不自禁的想起mion。
mion已經很久都沒有見到她了,快有一個多月了吧?
她不是不想念mion,只是她真的是一個很不稱職的母親。
飯菜和碗筷都已經擺放好了,一直坐在桌邊的顧湛也放下了手裡的財經報紙,開始吃晚飯。
張薰羽夾了一塊芋頭排骨到顧念念碗裡,儘量語氣平淡的開口:“顧湛,小昔,我打算這兩天就回倫敦。”
“回倫敦?”張昔羽眼裡是毫不掩飾的壓抑,“姐姐,怎麼這麼快就回倫敦?”
“因為已經沒有必要留下來了。”張薰羽一面給顧念念佈菜,緩慢的笑了笑,“回倫敦也沒什麼不好的,現在已經不會有太大的變化了,我想早點回倫敦,以後和mion好好生活。”還有顧沉,張薰羽答應過回去之後要試著接受顧沉,只是始終沒有辦法自如的而在這種話裡說出顧沉的名字,天然的排斥。
“那張氏呢?張氏怎麼辦?”張昔羽的眼神變了變。
“我不知道,按照目前的情形,已經沒有更好的拿到張氏的方法了。”張薰羽不是不想拿回張氏,只是現在易千率和簡安寧已經要訂婚了,她還能怎麼去靠近易千率。
“因為這個嗎?”顧湛推過來一張燙金請柬,和之前易千率給張薰羽的一樣,是易千率和簡安寧訂婚宴的請柬。
張薰羽的目光沉了沉,算是預設。
張昔羽看著顧湛手下的那張燙金請柬也僵了僵:“只是訂婚,還沒有正式結婚,姐,如果你真的想拿回張氏,還是有機會的。”
“姐,想想張氏,那是伯伯半輩子的心血,真的就這樣棄之不顧了嗎?”張昔羽繼續勸說張薰羽。
張薰羽當然不願意棄之不顧張睿成半生的心血,只是現在她做不到去接近已經和簡安寧訂婚了的易千率。只要一遇上易千率,張薰羽就會無法剋制的想這個男人已經是屬於別人的了。
她怕有一天嫉妒的蔓草會瘋長至把她湮滅。
“其實如果不想要讓易千率和簡安寧訂婚,也不是沒有辦法。”張昔羽的語氣變了變,笑了一記,“姐姐,你願不願意試最後一次,試試看易千率在你和簡安寧當中會選擇誰?”
沒有月亮和星子,雨依舊淅淅瀝瀝沒有停歇。
濃重的化不開的夜色裡不知道包含了多少人的心事。
易家書房的燈從晚飯之後就一直亮著,在一片深寂的夜色裡散發出冷白的燈光。
易千率看著眼前一張薄紙,目光一點一點的沉冷下來。
程池低垂著頭站在易千率的書桌前,一滴冷汗沿著鬢角滑下來。
“這是什麼意思?”易千率把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