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韻說許柳有輕微的暈血。
溫立濤就說還是他進去吧。
她一直重複著自己害怕,小女兒的嬌態跟無助讓他格外疼惜。
醫生利落的用剪子剪開他簡易包紮的布條,吸飽血水的布料在傷口處粘連。醫生很是費了一番功夫才弄下來,血又開始從傷口處滲出。
“需要縫針。”醫生嚴肅的看著傷口,拿過護士遞來的藥棉進行下一步處理。
何韻一聽要縫針,抖了一下,“可不可以不要縫針啊。”
“傷口很深,不可以不縫針,要不然傷口很容易裂開。”
何韻沉默下來,神色很不好,氣懨懨的。眼裡全是悲傷……
溫立濤跟何韻相處的時間不多,所以讀不懂她的神色來。
在無影燈光下他看清楚那用消毒水清洗過的傷口,翻出的皮肉下好像能看到森森的白骨。他心裡一抽,移開眼睛不敢看第二眼。
這一下正好對上何韻楚楚可憐的眼仁。她怯弱的問,“是……是不是很難看?”
由於受傷的位置是手臂靠近背部的地方,所以她根本看不見。
試想有哪個女孩子不希望自己一直都是美美的,更何況他印象裡何韻一直都穿著無袖的衣裙。本來之前對何韻的穿著打扮沒什麼印象,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這個樣子往日模糊的印象就變得分外清晰。
溫立濤有些難過的說,“不要太操心,好了以後就跟以前一樣。”然後他作勢問醫生,“醫生你告訴她是不是好了以後跟以前完全一樣!”
醫生本來沒那麼樂觀,這樣大的傷口要恢復到平整如初的肌膚根本不可能,但是他被眼前的年輕人那澄澈的眼神給感動了。“對,沒多少出入。”
何韻沒有多高興,她好像知道他們是串通好了在騙她,她向著他伸手說,“哥,我怕!”
她把對溫立濤的稱呼從“大哥”變成了“哥”。小心的窺視溫立濤的臉色。見他並無不快,只是看著她的手發呆。她再次小心的說,“好疼,我怕縫針。哥能不能抓緊我。”
溫立濤伸出手去,剛剛觸及到她的手就被她抓牢了。
她有一雙跟何凌宵一樣的手,還有她怯弱的表情跟何凌宵看起來也很像,何凌宵怕打針,怕吃藥。需要慢慢哄她,許下好處然後她就會乖乖聽話。何韻怕疼也要他抓住她的手,抓住她的手以後她嘴角有了笑意,眼裡好像也變得不那麼悲傷了……這個感覺讓溫立濤微微失神。
……
何韻除了手臂上的傷口,背部還有瘀傷,醫生聽到何韻說身上也疼,說何韻需要留院觀察。待明天上午再做一個CT透視。
這一晚,溫立濤本來是要陪著何韻在醫院的,結果何韻說,“不用,許柳已經給媽媽打過電話了,很快她就應該回過來的。你明天還要上班,而且你身上的衣服……”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半眯著眼睛,好像很疲憊的樣子。溫立濤想想也有諸多不方便的地方。
溫立濤此刻穿著一件被染了很多血漬的衣服,衣角處還是破的。頭髮也有點蓬亂,那樣子看起來還真的不太美觀。
“那你先睡覺,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他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
何韻被他的動作給逗笑了,說,“我才不打呢,你忘了我們現在是微信好友哦……”
溫立濤想也是,摸摸口袋,這才想起來手機之前在停車場抽菸的時候就放在車上了。看看牆上的掛鐘,時針跟分針剛好重合在正中央,居然是夜裡十二點的時候。不知道何凌宵有沒有給自己打電話,或者是微信。
他一想到何凌宵就露出迫不及待想要離開的樣子。“那我先走了。如果需要吃點什麼就吩咐許柳去買,如果不好買到的話就給我打電話……在微信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