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於這樣的話,何凌宵聽得麻木。她只求快點把這個大麻袋送到房間去。
酒店餐廳在大堂一側,越過羅馬形狀的圓形柱子,再往右轉進去就是電梯間。
楊瑾維走在前面,樊迪、連彬和另外幾個人走在後面。
剛剛在經過幾個人環抱的羅馬柱的時候,楊瑾維停住了腳。
連彬也聽到來自於羅馬柱那邊的對話。
“Jake,你可真沉死了。”女人氣急敗壞的抱怨道。
純正的倫敦腔,帶著沙啞的嗓音,“呵呵,一點都不沉。Lacey,你是最好的女孩子。……呃,最最好的女孩子……”
“閉嘴!”
“噓……噓,Lacey生氣就會變得一點都可愛。”
“閉嘴!你一說話,就變得更重,我就得多花力氣把你弄上去。”
“我怎麼能閉嘴呢,我還有好多話都沒有跟女說完呢……Lacey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最可愛的女孩……”
何凌宵恨得牙癢癢。
她的耳朵在這個醉鬼唱著“Lacey……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最可愛的女孩”這樣的歌詞裡自動關閉,眼睛一錯不錯的看著地面,“拜託你站好。我快……快要被你壓趴下了。”
她低著頭沒有看到的是剛剛從她面前越過去那個身影,眉目冷凝,渾身上下簡直像是一塊千年寒冰。
身上的壓力一輕,何凌宵詫異的抬起頭來就看到連彬放大的笑臉,“何總監,我來幫你。”
“你……你誰啊?”Jake顯然是不願意同性生物靠近的。他一個手臂揮開身邊來幫忙的人。
“我正在給我們家Lacey唱歌。走開……討厭……”何凌宵之前看到連彬過來就稍稍退出去一點兒,哪知道這個Jake自作自受的推開了連彬,就一屁股攤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他這麼大個塊頭,經得住摔,嘴裡咋呼呼的還在唱著,“呃……我的Lacey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最可愛的女孩……”
“Jake!你沒事吧?”何凌宵蹲下去,簡直哭笑不得。她折騰得滿頭滿腦的汗水,累的氣喘吁吁。
“沒事兒,Lacey,我唱累了,讓我再睡會兒……”他閉上那雙蒙著一層透明殼的眼睛,有溼潤潤的東西從眼角逼出來。
白皙的臉,凌亂的頭髮……整整的一個頹廢樣。
何凌宵視而不見,她跟連彬說,“連特助,拜託你們了。”
連彬剛剛就認出這個外國男人是之前拉著何凌宵出酒店的男人。
果然沒一會兒Jake就開始呼呼打鼾聲。
連彬叫上兩個人七手八腳的把睡得像是死豬的人好不容易弄進房間去。
等她回到自己房間,洗完澡卻久久不能平靜。
她眼前還晃動著Jake那蒙了一層薄薄的殼的眼球。明明還是脆弱得隨時都要裂開,還死死地倔強著。
好幾年前她不能理解,到現在也不能理解。但是她從來不會說出反駁的話來。因為他們是朋友。
她說不出世界上最偉大的愛情是什麼。愛情應該也有很多模樣,幸福的、可貴的、仰望的、痛苦的、執著的……
她的愛情是可貴的,屬於媽媽的是痛心的,屬於Jake的是毀滅的……
第二天,何凌宵起了個大早,淡施粉黛,特意挑了一條天藍色的裙子,頭髮抓起盤在腦後,一雙白色的高跟鞋襯得她的腳踝又白又細。
今天是和黛薇兒談合作的時間。
他們約定的地點在倫敦的東區郊外的一家餐廳。
楊瑾維下面的團隊早已經打聽出來,這個黛薇兒的喜好。
莊園式的餐廳,有二百多年的歷史,經歷過戰爭,中途修復過,因為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