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非得當這個壞人?”
羅謠歡的臉上浮起了與年齡並不相稱的妖冶笑容,“因為你想要她。”大膽的猜測是源於一次很偶爾的遇見。
那時正好一拔兒人約了燒烤,男男女女混作一處嘻笑吵鬧。玩到一半時她找不到那兩個人,以為他們躲去哪兒郎情妾意。於是憤憤去尋,這一路就尋到了廚房外面。原來兩個人在一起切水果糕點,又兼竊竊私語。她本想進去打斷,可裡面的人卻割傷了手指,接下來就是一通的手忙腳亂。
她興災樂禍地在旁偷看,沒料到眼角掃過卻發現另一道身影。女人的直覺有時是非常敏銳的,何況男人的目光是那樣直接而純粹,毫無隱藏的意思。原本只是萌動的野心因此瘋狂滋長起來,最後形成了一張巨大的網。
“你可以得到她。”她放出最誘人餌,“她會乖乖地到你身邊,任你予求予取。”
陸東躍沉默著。
她放出手中最後一張牌,心裡也不免忐忑。她覺得自己沒有錯估男人的心思,但是男人會不會按照她所設想的去做?她心裡沒底。
在長達數分鐘的沉默後她按捺不住開口:“東躍哥,要是我有的什麼話說得過,您別放心上。我這不也是急的嘛,你想想我這些日子有多難過。”到底是個女孩子,再惡毒也熬不過情關,這時耷拉著腦袋紅著眼睛,“特別是看著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我……”
他遞去面紙,“這麼大的姑娘了,別老哭鼻子。”
她接過面紙,不忘拿眼角的餘光偷瞄他。見他神色如常,心裡不免有幾分沮喪。可是計劃現在進行到一半,沒有退路只能往前走。而且話都說到這一步了,就算陸東躍不出手幫助她,卻也不會為難她。
的確,他沒有為難她。
然而對於蘇若童,他也沒有袖手旁觀。相反,他為她做了許多事,每一件每一樁有著讓她無法拒絕的理由。
羅謠歡確實說中了他的心事,他對那個女人的渴望已經強烈到無法掩飾。眼下有現成的機會送上門,他又怎麼會放過?不過費些勁,順水推舟罷了。果然,正如計劃的那樣,她乖乖地走到他身邊,任他予求予取。
男人就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只要他有心,他可以用再溫柔不過的方式將她吞沒。
然而,初起就是一念貪妄,再怎麼苦心經營也無法改變它虛無的本質。但是他從未想到過自己費心維持的一切會這樣輕易地土崩瓦解,連一絲挽回的餘地也沒有。
那天,她要帶孩子離開。他怎麼肯,賭氣似地將東西都踢到角落去。可是當他靠近,她就滿臉戒備地退開。
她不願意和他說話,眼裡滿是輕蔑。她給他離婚協議書,他直接撕了扔地上,咆哮著說死也不會離婚。
他知道自己可惡,並且是可恨到了極點。可是那時他真的是要瘋了,他怎麼能讓她們走?
她們要去哪兒?
他攔著她,她抱著孩子也沒和他撕扯。兩個人僵持了數小時,這期間孩子時不時地哭鬧。他氣昏了頭,說你要走可以,孩子不能帶走。
他知道自己很卑劣,一直很卑劣。從一開始拿她的父親來拿捏她,到現在換成了他們的女兒。對於她來說,親人永遠是最重要的。所以他屢屢得逞,百試不爽。
可這次,她只問他:你是不是要逼死我?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對於她來說親人勝過一切,可對於他來說,她就是他的一切。被人抓住軟肋繼而要脅的滋味他嘗過這一次,再不想嘗試。
她抱著女兒坐上計程車的時候他有股衝動想將她拉下來,可是忍了又忍,最後還是眼看著車子絕塵而去。
他打給她電話,剛剛接起來還未醞釀著開口,電話那頭便摜來一句:“你考慮好籤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