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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人這才收聲。
屋裡沉寂了兩分鐘,最後是譚傑打破了僵局。既然那兩個人都明確表了態,那他們就是拴在一起的螞蚱,不管怎麼說,他不願意看到尚哲父子受到任何潛在的威脅。
他冷靜下來說:“納吉斯要有大動作了,你準備好了麼?”
鄭嘉言看了看他:“今天上午方秘書告訴我,於家想給馳澤來個釜底抽薪,他們下手很快,城東商圈的資金鍊確實出了問題,而且已經建好的購物廣場工程驗收也沒透過,這事跟納吉斯肯定脫不開關係。”
譚傑嗤笑:“看來你還是挺敏銳的。”
尚哲插了一句:“城東商圈?就是你們公司去年投標的那個專案吧?”
“嗯?”鄭嘉言沒想到尚哲也知道這事,稍一回想,眼神柔和了下來,“對,就是被恰恰撕壞的那個標書。”
尚哲老臉一紅:“哎快別提這個了,那小混蛋盡給我惹禍……”
鄭嘉言道:“話不能這麼說,要不是恰恰撕的那一下,說不定我們還不會中標。”
他這話就完全是護短的胡扯了,反正恰恰做的事就沒有不好的。
譚傑打斷他們兩人的跑題,臭著臉道:“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作為納吉斯的法顧,再多的我也不能說,總之納吉斯還有後招,你們多注意點。”
鄭嘉言點頭:“我知道了,謝謝。”
譚傑看了眼手錶:“時間不早,我先走了。”
尚哲起身送他,還沒送到門口,房間裡忽然傳來震天響的哭聲。
“爸爸!嗚嗚嗚!daddy!嗚嗚嗚嗚!”
“怎麼了怎麼了?”尚哲嚇一大跳。
“我去看看。”鄭嘉言進了房間。
譚傑站在玄關,看到鄭嘉言抱著恰恰出來,一邊給孩子抹眼淚一邊詢問他怎麼了。
恰恰摟著鄭嘉言的脖子,抽抽噎噎地說:“大、大妖怪!大妖怪……要吃恰恰了……嗚嗚嗚,daddy,有大妖怪……”
原來是做噩夢了。
尚哲抱怨:“都說了睡前不要給他念monkeyking,你給他念的哪一段?”
“……九頭蟲。”
“你神經病啊!難怪他做噩夢了!”
恰恰哭叫:“大妖怪!好……好多頭的大妖怪嗚嗚嗚嗚!”
鄭嘉言無奈辯駁:“哪有那麼恐怖……”
他費力地哄著,給恰恰擦著源源不斷的鼻涕。
尚哲哭笑不得,對譚傑道:“小孩子就是這樣,說風就是雨的,你永遠不知道他的小腦瓜裡在想些什麼。”
“嗯。”譚傑穿好鞋走了出去。
“真的不再蹭個晚飯?”尚哲開玩笑。
“不了。”譚傑欲言又止,“你跟他……”
尚哲半掩上大門,笑著說:“我知道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但是,他已經做得足夠好了。真的,比我曾經預想中的,還要好。”
譚傑離開了。
那個家裡所有吵吵鬧鬧的聲音,只一扇門,就將他隔了開來。
只是一念之間的想法——
他想要脫身了。
從錯過的遺憾裡脫身,與他心裡的曾經劃下界線。
也從納吉斯那個不擇手段的公司裡脫身,不再一味地趨向名利。
他想休息一下了。
進入十一月份,天氣迅速轉涼,枯黃的梧桐樹葉落了滿地。恰恰死活不肯穿高領的小毛衣,尚哲只好給他買了小毛線圍巾,又搭了個小毛線帽子。
恰恰現在每天去上幼兒園都很開心的樣子,據王老師說,恰恰性格活潑,跟班上的小朋友很玩得來,還有小女孩跟他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