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淮硯慢慢撫摸著他的臉頰，極盡溫柔。
冰涼的掌心覆在了蕭淮硯的手上，宿陵盯著他的眼睛：&ldo;我以為，你不想讓我離開。&rdo;
來自十二年後的蕭淮硯微怔，忽然輕輕勾唇，挑眉道：&ldo;該不會那小子不願意吧?&rdo;
&ldo;他要是不願意，你就揍他，打到他願意為止。&rdo;半開玩笑的語氣。
宿陵的食指輕輕壓上了他的眉心，順著眉骨一點一點地下滑。
&ldo;一模一樣。&rdo;宿陵說。
和某個時刻他說過的話。
蕭淮硯一頓，似乎也想了起來。他笑了笑，但眼尾總也忍不住耷拉著，委屈地抱住了宿陵，在他頸側蹭了蹭。
&ldo;我說真的。&rdo;蕭淮硯壓低了聲音。
宿陵摸了摸他的頭髮，聽出了一絲哽咽。
&ldo;發生什麼了?&rdo;
蕭淮硯收緊了抱著他的手臂，彷彿要將人融入自己的身體似的。良久，他的嗓音沙啞：&ldo;遠方星海會接納人形兵器的回歸，前提是……他們沒有契約。&rdo;
換句話說，在他經歷的那個&ldo;未來&rdo;裡，宿陵是無論如何不可能回家的。所以哪怕他抵達了y-9528的邊緣，他也被拒之門外。
宿陵虛抓著他的肩，忽然想起了在x92海底時見到的那個通道。
原來是因為這個。
&ldo;……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早一點搞清楚，你就不會咳、咳咳……&rdo;蕭淮硯的聲音難受極了，咳嗽時連胸腔都在震動。
宿陵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如同安慰。
&ldo;這不是你的錯，&rdo;宿陵的額頭與他相觸，柔軟的長髮掃過了蕭淮硯的手，&ldo;宇宙是公平的，星海，和人類的世界只能選擇一個。&rdo;
&ldo;人類很貪心。&rdo;
&ldo;但是，我不後悔。&rdo;
他們的壽命在相當漫長，絕大部分都長眠於遠方星海的永夜之中。人類的社會太遙遠，充滿了邪惡、陰暗、算計，但也有無數快樂或是悲傷的瞬間，情緒、情感這些在星海深處從不存在的卻讓一切都有了顏色。
讓人留戀。
讓人變得貪婪。
蕭淮硯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震驚。他似乎一直沒有聽過宿陵的答案，因為他從來不敢問出口。
他從前傲慢自大，更遑論放手。
但此時此刻，回到了那些驚心動魄的時間之前，在已經改變了的現實之後。
宿陵說，他不後悔。
&ldo;騙子。&rdo;蕭淮硯唇間吐出了兩個字。
趁宿陵說話之前，他不由分說地堵住了柔軟的唇齒，細細地咬了上去。
喘息的間隙裡，宿陵的眸光盈著一層濕潤。他說：&ldo;我不騙你。&rdo;
蕭淮硯像抱著一捧柔軟易碎的月色，小心翼翼地怕揉碎了，又不肯罷休，不願讓他找到機會溜走。
他親吻著宿陵的鎖骨，手指穿過了宿陵的指縫，薄繭激起了一道電流，酥酥麻麻地亂躥。
餘光裡，全息工作檯的模型已經自動檢查完畢。
接下來的事，都要交給現在的他自己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好了，下一章補償一下可憐的小蕭。
第85章 破軍(09)
接連不斷的鐘聲撞在一起, 穿過了雪城清晨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