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舉著一柄血色的鐮刀,所經之處,海水橫分。
他是鬼魂,水無法沾身,身上絲毫未濕,倒是元天空不知為什麼已經昏迷了。
桃桃鬆了口氣。
可還不等她松第二口氣的時候,遠處的海面浮現起了一座&ldo;小島&rdo;。
漁民們原本以為自己死裡逃生了,正在相擁而泣,冷不防看見那座移動的&ldo;島嶼&rdo;,嚇得臉上毫無血色。
一個漁民喃喃道:&ldo;那……那是什麼?&rdo;
桃桃攥緊桃夭的劍柄:&ldo;魔蛟,追上來了。&rdo;
關風與在海底一直用破魔之光保護蜃妖內的漁民,剛剛強撐著從三百米的水下游上來,又連續布了兩次結界,饒是他有三株靈脈,靈脈內此刻也沒有多少靈力剩餘了。元天空昏迷不醒。至於南宮塵,他收起手中的鐮刀,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此刻更帶了一抹病容,桃桃不知道在水下發生了什麼,但她說什麼都不會再讓他動用力量了。
雖然渾身劇痛,但此時整個船上還勉強能動的,只有她。
桃桃咬牙,提劍站在船首的欄杆之上。
不遠處,魔蛟徹底浮出了水面。
漁民們驚恐地望著那巨大的蛟首,已經說不出話了。
跟它一比,別說是站在漁船上的桃桃,就連這艘船都渺小得不及它一片鱗甲。
七首魔蛟雖然有七首,但它浮出水面的只有一隻,儘管這樣體型也大得令人恐懼。
桃桃眸光沉了下來,一株雪白色的靈脈在她背後悄然浮現,雖然靈力所剩也不多,但還能一戰。如果用臥雪印擋住魔蛟,身後的大家可以逃走嗎?
魔蛟頭顱離開水面,結界只能將漁船隱形,但是擋不住氣息。
它仰天嘶嚎,口中一股難以言說的令人反胃的漚餿味直衝著小小的漁船而來,桃桃屏住了呼吸。既然她能聞到魔蛟身上的味道,那魔蛟必然也能嗅到他們的氣息。這裡這麼多人,還有她一個藏靈身在,它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們?
魔蛟朝漁船的方向探出了頭,兩隻黑色的眼眸閃爍著幽深的光芒。
頓時,潮濕、陰冷、腥臭,數不盡的壓力朝桃桃罩來。
在它這隻蛟首的正中央,有一道被鋒銳之物劃開的血痕,正朝下流淌著黑色的血液。
桃桃咬牙。蛟首離她只有幾十米的距離了,等它再靠近一點她就會提劍斬去,就算要死在這蒼茫的海上,也要讓它付出一點代價才行。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魔蛟沒有繼續向前,它停住了。
海上出了月亮,將魔蛟碩大的影子投落在海面上,在它的映襯之下,漁船小得如一片浮蕩在海水中的樹葉。
站在船頭欄杆上提劍的少女站巋然不動,警惕地望著它。雖說漁船被關風與設定了隱形的結界,可當桃桃望入了魔蛟的眼睛時,她總覺得妖獸是能看見她的。
它的眼神冰冷、漠然,望向她時像是在望著一隻螻蟻。
見這怪獸不動了,漁民們連忙跑進船艙,駕駛著漁船飛快地朝岸的方向駛去。
魔蛟沒有再追。
桃桃鬆了口氣,她支撐不住身體上的劇痛,朝後倒去,一隻手臂在她倒下來的那刻環住了她的腰。
她回頭,是南宮塵。
他盯著七首魔蛟的方向,直到漁船開出很遠了,他才收回目光。
魔蛟並不是不想追,它是在畏懼南宮塵嗎?
正在桃桃想著的時候,他唇邊滲出了一絲殷紅的血。
桃桃扶住他:&ldo;南宮?&rdo;
他擦去血跡:&ldo;我沒事,看看小天,他傷得很重,我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