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朝他指的方向望去，霧弄得幾乎抹不開，根本看不清路口在哪，可她在霧中看到了別的東西，瞳孔猛地一縮：&ldo;停車!&rdo;
司機下意識踩了剎車，桃桃因為慣性一頭撞在前座的椅背上，她扶穩身體後再次朝前方的霧中看去。
她沒有看錯，濃霧之後立著一個模糊的人影，不，準確來說是鬼影。
它比霧還虛幻，身披寬大的袍子，垂下的左手裡懸著一柄彎鐮刀，桃桃想起夢中的那個吞吃黑霧的妖艷邪靈，和它的身形有幾分相似。她手握住桃木劍的劍柄，死死盯住它。
那東西從容不迫，一步步破開迷霧朝車子走來。
司機額頭全是冷汗：&ldo;霧……霧裡有個人……&rdo;
桃桃略微詫異，按理說他不應該看見才對。
霧裡的人走了出來，並不是桃桃夢中的邪靈，也不是鬼魂，而是一個瘦弱的男人。
難道是自己眼花了?桃桃打量著男人。
男人身上沒有半分邪氣，他背著一個普通的雙肩包，面色蒼白，鼻樑上架的銀框眼鏡襯得氣質十分斯文。
他走到車前，敲了敲窗戶，司機搖下玻璃。
他問：&ldo;我的車壞在半路了，方便搭個車嗎?&rdo;
司機問他去哪，男人推了推眼鏡，目光望向後座的桃桃：&ldo;承和醫學院。&rdo;
……
&ldo;我叫林泉。&rdo;
上車後，男人主動做了自我介紹。
他摘下哈了白氣的眼鏡，掏出眼鏡布擦拭：&ldo;霧真大啊，路上沒車，要不是遇見你們還不知道要等多久。&rdo;
司機接道：&ldo;這條路本來車就少，又是霧天更沒人了，不過趕巧，這小姑娘剛好要去承和醫學院，你們順路。&rdo;
&ldo;是嗎?&rdo;林泉笑笑，&ldo;我運氣真好。&rdo;
桃桃盯著他的衣服，最普通不過的牛仔褲和黑t恤，可卻濕漉漉的。
林泉注意到她的目光，解釋說：&ldo;霧裡待久了，衣服全濕了，看來回去後得洗個熱水澡。&rdo;
司機問：&ldo;你是學生?&rdo;
&ldo;不是，我去找朋友。&rdo;他說著看向桃桃，&ldo;你也去承和醫學院?怎麼稱呼?&rdo;
桃桃沒理他，林泉目光下移，落在桃桃腿上橫著的桃木劍上。
桃桃將劍抽走，倚在腿側的車門上，林泉收回視線：&ldo;很漂亮的劍。&rdo;
&ldo;是很兇的劍。&rdo;桃桃說。
她閉上眼，雙手端抱，輕緩地說：&ldo;再敢多看一眼，它就會把你砍成兩截，一半送去餵豬，一半丟去餵狗。&rdo;
林泉禮貌地閉嘴了。
車子漸漸駛出霧區，司機瞥了眼後座，桃桃似乎睡了，叫林泉的男人正偏頭望著她。
察覺到司機的注視，林泉轉過頭，透過後視鏡朝司機笑了笑。
……
承和醫學院到了，司機叫醒桃桃，指著計費表：&ldo;九十二塊。&rdo;
桃桃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坐直搓了搓眼，她從包裡掏出一把零碎的票子，在車內昏暗的燈光下一張張數起來。
她數學不太好，數半天把自己數懵了，於是揚起一張五塊一張五毛問一旁的林泉：&ldo;怎麼有兩個五?哪個是五塊啊?&rdo;
司機朝後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