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他笑笑:&ldo;走‐‐&rdo;
混沌界很大,於絨毛般灑落的細雪之中,她拉著南宮塵漫無目的地跑著。
雪花越下越大,遮住了烏蒙的月與稀疏的星。
深夜寂靜,大地昏暗,只有路旁草叢裡引路的燈盞散發著幽靜的光芒。
桃桃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回過神後發現兩人站在一處斷崖上。
她跑得有些累,邊喘氣邊朝南宮塵笑:&ldo;從前我心情不好也喜歡在山上亂跑,經常跑到迷路,只能等師父找我回家。&rdo;
片刻不停的雪落在她漆黑的眼睫上,被她的體溫融化,但落於她髮絲上的雪花卻凝住了。
在斷崖之上,生了幾株杏花,於混沌界溫暖的白日裡抽枝發芽。到了夜裡,雪花落下的時候,杏花的蕊便染了一抹白,混著並不清晰的星月光芒,倒讓這安靜的懸崖旁多了幾分溫柔的悄寂。
&ldo;南宮,你從前是個什麼樣的人?&rdo;
&ldo;很無趣。&rdo;
&ldo;有多無趣?&rdo;
&ldo;比你見過的所有人都要無趣,很多年不說話,很多年不下塔,無趣到我甚至想過,一生太漫長,如果能蹉跎成一瞬,死後化歸天地,無知無覺就好了。&rdo;
&ldo;你現在也這麼想嗎?&rdo;桃桃問。
&ldo;不。&rdo;
南宮塵這些天的寡言她沒有覺得不好。
相反,她很開心。
從前的南宮塵固然是溫柔的,體貼備至,但那不是真正且完整的他。
比起一個過分溫柔的假人,桃桃更想看他展露真正的情緒。
就像剛下山時她,冷漠只是一層疏離的保護色,她並非不想靠近別人,只是不信任。
這半年,有了夥伴,學會了信任,如果不是莊曉夢提起,她甚至都沒發現自己的變化。
南宮塵也是。
以往的南宮塵雖然總是溫柔地笑,她卻總覺得那溫柔只是一層假面,溫柔之下看不清的部分才是他真實的一面。
他像不染凡塵的謫仙,又如煉獄中無情的修羅,哪怕在面對他的笑容時,桃桃也很難覺得真的親近了他。
但此時的他,會說自責,會展露自己低沉的情緒。
哪怕他沉悶不想說話,桃桃還是開心。
&ldo;為什麼現在不覺得無趣了?&rdo;
南宮塵望向崖下嗚咽而過的風,眺望天穹黯淡閃爍的星:&ldo;紅塵一兩風,慰我三千夢。&rdo;
桃桃笑了,她故意問:&ldo;哪裡來的風?&rdo;
南宮塵不說話,只是轉頭看向了她。
桃桃被雪染白了頭髮,她沒再問了,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ldo;南宮,你說,如果一年後集齊了十方璞,你也不用回到阿修羅海,到那個時候,我們去做什麼?&rdo;
桃桃仰頭看雪,不知是沒有察覺還是刻意,她用了&ldo;我們&rdo;這個詞。
在這一刻她的心裡,哪怕到時候世間的紛亂結束,他們也依然會在一起。
南宮塵想了想:&ldo;找處混沌界一樣地方,白天看雲,夜裡看月,溫暖時看花,天冷時看雪。&rdo;
他眸底溫柔:&ldo;就這樣過一生。&rdo;
&ldo;唔……&rdo;桃桃想了想,&ldo;雖然有些太安靜了,但如果大家都在,你也在,好像也還不錯。&rdo;
她折下身旁一根帶雪的杏枝:&ldo;你閉上眼睛。&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