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捂住耳朵。
夜風和絮叨一起包裹了她，好在一個男人及時出現打斷了慧覺的施法。
男人一身黑衣，五官刀削斧鑿，深邃地生在俊美的臉上。
只是他身周氣質實在太冷，叫人看上一眼就覺得疏離，不想再看第二眼。
他徑直朝三人走來，單膝跪在南宮塵面前。
&ldo;尊上。&rdo;他冷酷道。
山腰有一個小村落，裡面住著有靈力的孩童。
在東極扶搖木的遮蔽下，皇室驅邪司和邪祟都找不到他們的蹤跡。
慧覺告訴她：&ldo;這是李修胤，那些孩子都是他在照顧。&rdo;
‐‐李修胤。
這個耳熟的名字在桃桃腦子裡過了幾輪，她恍然想起：&ldo;你是妖王的男寵!&rdo;
李修胤眼眸一暗。
&ldo;噓‐‐&rdo;慧覺連忙捂著她的嘴將她拖走，&ldo;莫要揭人傷疤。&rdo;
兩人趴在屋後偷聽，李修胤正低聲和南宮塵說些什麼。
桃桃不理解：&ldo;這也算傷疤?那妖王我見過，美得傾國傾城，又對他一往情深，為他不惜求彌煙羅剔除妖骨，換成別的男人能做妖王的男寵，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了吧?&rdo;
&ldo;可妖王最終隕落妖城，不是嗎?&rdo;慧覺瞳孔黑亮，偏頭看著她。
桃桃眨巴眨巴眼：&ldo;所以他的傷疤不是做男寵，而是妖王之死?他有那麼愛妖王?&rdo;
慧覺：&ldo;這世上的情愛，哪是一張嘴能說清的?&rdo;
桃桃笑了：&ldo;你一個小禿驢，懂什麼情情愛愛?&rdo;
她繼續偷聽篝火旁的對話。
南宮塵拿一根燒紅的木棍攪動火堆裡的柴火。
大多數時候，是李修胤在說，他在聽。
桃桃問：&ldo;他們在密謀什麼?&rdo;
慧覺解釋：&ldo;李修胤是世間少有的不隸屬皇室驅邪司自己修煉成的靈師，他出身低微，見多眾生苦楚，心中所想，不過是想要一個沒有血腥，沒有殺意的太平人間。&rdo;
&ldo;權力一旦集中就會失控，因此，絕不能任由皇室驅邪司壟斷靈師的力量。&rdo;
&ldo;一個人再強大，生命也有盡頭，山腰上那些孩子就是往後的歲月中制約驅邪司最好的力量。&rdo;
桃桃：&ldo;我明白了，那李修胤呢?又關他什麼事?&rdo;
慧覺笑道：&ldo;以你對那位的瞭解，他有閒暇和耐心教導一群孩子?&rdo;
桃桃仔細想了想，南宮塵身上總有一層對萬物的疏離。
要他走下高塔去孩子中間去教他們如何成為一名靈師，她難以想像那畫面。
慧覺告訴她：&ldo;李修胤自願來做這件事。&rdo;
山野靜寂，只能聽到依稀的蟲鳴。
李修胤：&ldo;尊上心中所想亦是我心中所願，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只是這群孩子，理應有名。&rdo;
南宮塵抬眸望向月亮。
那年冬夜寒風嗚咽。
鬼魂不會被寒冷侵襲，只是落雪鋪滿她的髮絲和衣襟。
偶爾有幾片沾落在她的眼睫，襯得那一雙杏核般的眼眸幽黑如潭。
&ldo;如果萬物生靈都可以不緊不慢地活，低下頭就能看到繁花，抬起頭就能看見月色。&rdo;
&ldo;山河清明，九州一色，應該是件很好的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