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困入會怎樣?&rdo;
&ldo;一入紅塵深似海,那是神明的原罪。&rdo;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在很遙遠的曾經,似乎有人握住過她,在她耳邊輕聲呢喃。
&ldo;凡有所相,皆是虛妄。
它本沒有那麼強大,是你將自己對未知的恐懼投映到了它的身上,心存畏懼,那麼螻蟻也會幻化出惡魔的模樣。&rdo;
那人牽引著她的手,以指做筆,於空中一筆一筆畫出一道印。
‐‐一道完整而清晰的雪花印記。
桃桃丟掉青瓦,走到南宮塵身邊,望著他一瞬間蒼老的面容:&ldo;忍忍,會有些疼。&rdo;
她攥住穿透他胸口的髮根,咬牙將它拔出來。
白髮染血,在她手中蠕動,鮮血也濺了她一身。
她渾然不覺,丟掉那株頭髮,握住他的手:&ldo;守本心,行正道,見真我,靈隨心動,心隨意轉。&rdo;
少女的手因鬼魂之身的緣故冰冷異常,畫出每一道印記的力度卻很堅定。
隨著印記越來越清晰,身周的魔發似是感受到了威脅,發瘋般朝耄耋身旁縮回。
&ldo;……凡人載神,在這一刻,無需畏懼任何,你才是這方寸之間的天命。&rdo;
她喃喃自語,那道血海中始終看不清面孔的身影越來越近,在某一瞬間和身旁的少年重合。
他也渾身浴血。
臥雪印落成,南宮塵感受到了其中的力量。
他反手握住桃桃,指尖在印中央輕輕一點,那道印飄向屋簷另一頭的耄耋。
雖能感知到神聖淨化的氣息,但南宮塵的靈力在它眼裡實在太渺小了。
身為魍魎鬼域最強大的魔物之一,除彌煙羅外,耄耋從未敗於任何人之手,所以它哪怕感知到了威脅,也沒有躲避。
憑著自大和對實力的自信,它迎了上去,可離那道印記越近,它隱約察覺不對。
‐‐體內的魔氣在消融。
不受它控制,彷彿一團灼灼燃燒的烈焰猛地被澆入一盆冷水。
那印術種的神聖之力沿著白髮鑽入它身體,明亮的白髮瞬間枯萎,而它體內的魔氣也跟著消散,腳下的蓮臺化為腐絮,它孩童的幼嫩的身體也如風乾的橘子,出現了道道皴開的皺皮。
‐‐它孩童的面孔變得蒼老了。
耄耋開口,清脆的聲音變得嘶啞:&ldo;你做了什麼‐‐&rdo;
南宮塵染血的衣袍近在眼前,他閃現而至,將手探入耄耋的胸膛,捏出一顆沾著魔氣的心臟。
在耄耋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手心合攏,捏爆了那顆心臟。
隨著衰老之魔消失,周遭絞纏的白髮全部墜落於屋簷上,露出了鬼城原本的模樣。
天穹依舊是那個天穹,邪氣的雲層遮蔽不散,萬古長夜,漆深幽然。
南宮塵失去的生命力回歸本體,白髮變為烏髮,臉頰的蒼老褪去,變回少年的模樣。
桃桃走到他面前,伸手去扒他白袍的領口:&ldo;讓我看看你的傷。&rdo;
南宮塵輕輕按住她指尖:&ldo;還沒有結束。&rdo;
桃桃沿他目光的方向望去,只見在鬼城的烏雲之下,一縷漆黑的魔氣懸浮在樓宇之外。
‐‐只有人形,沒有五官,於濃黑的魔氣中,緩緩浮出一雙淡如古井的雙眼。
比起剛才的衰老之魔,這團魔氣強大了太多。
所以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