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的眼神,讓我想起一個人。&rdo;
花綺然懶懶地從花樹上起身,她伸出纖纖的指落在南宮塵的心口:&ldo;告訴我,凡人都是這樣心如鐵石嗎?&rdo;
&ldo;不動,不疼,甚至不願意多看我一眼,就因為我是妖?&rdo;
南宮塵淡漠道:&ldo;或許。&rdo;
桃桃雖看不見畫面,但能聽到妖王的話語,她愣了愣。
妖王是在說誰?是在說她的男寵嗎?
聽蛇妖說起過一個叫李修胤的人,難道他就是妖王的男寵?
可是聽妖王的語氣,不像是在說男寵,倒像是在提起心愛的男人。
桃桃重新開啟手中的《蠻荒獄生存錄》,她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
她翻開書頁,一頁一頁仔細看去,在翻到記錄蠻荒獄之主彌煙羅那一頁時,她的手頓住。
她抬起頭:&ldo;彌煙羅沒有性別?&rdo;
茶妖說,妖王的男寵轉投彌煙羅的懷抱,妖王這才勃然大怒,去魔城與彌煙羅交手,被訓誡後重傷而歸。
可蠻荒獄生存錄上卻說,彌煙羅於三氣中誕生,是蠻荒獄的靈魂‐‐沒有性別之魔。
沒有性別,妖王的男寵要怎麼轉投它的懷抱?妖王又為何要找它交手?
那茶妖只是城中一隻小妖,對於王的事情想必也是道聽途說。
&ldo;南宮。&rdo;她對著掌心輕聲喚,正想提醒他這件事,忽然從印中聽到蛇妖的聲音。
蛇妖倉促跑進來:&ldo;王,彌煙羅大人馬上就要到達妖城了。&rdo;
……
妖城上方的雲翳突然被一股強橫的魔氣浸染,魔氣朝蝶苑的方向而來。
花綺然違背彌煙羅定下的規則,束縛了上萬凡人的靈魂,可她絲毫不懼,依舊坐在枯花叢中低語。
像是說給南宮塵聽,又像是說給自己。
&ldo;如你所見,我擁有一副美麗的皮囊,魍魎鬼域的邪祟與奴隸都想爬上我的床,可我看膩了他們眼裡的慾望,無非是覬覦我的美貌,又或是貪圖人間的自由,想我放他們走。&rdo;
&ldo;可後來,我在人間遇到一個人。&rdo;
&ldo;他和我見過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樣。&rdo;花綺然淡紅色的雙眸中閃出了一抹神采,&ldo;他看向我的眼裡沒有雜念,我從未見過那樣乾淨的人,他送我花,為我抵禦風沙,帶我浪跡天涯,他應當是愛我的。&rdo;
&ldo;可當他知道我的身份後,卻給了我一劍。&rdo;
花綺然拉下身上的薄紗,肌膚勝雪,卻在心口處,有一道血淋淋的傷疤。
&ldo;花妖一族若被心愛之人所傷,傷口永遠無法癒合。&rdo;
&ldo;三年了,它仍留在我身上,只要看到它,我就知道,我依然在意他。&rdo;
&ldo;我將他囚禁在蝶苑裡,日日對著他,抱他,吻他,他看我的眼神卻像在看一塊石,一隻蟻,一粒塵埃,為什麼?&rdo;
花綺然望著南宮塵的雙眸:&ldo;為妖,是我的罪嗎?&rdo;
魔氣已至。
南宮塵沒有回答,從籠罩著蝶苑的魔氣裡,他感知到了那似曾相識的強大氣息。
自他誕生於蠻荒獄的那天,他就知曉,在魍魎鬼域的深處,有這樣一道力量存在。
如一座冰山,平日不顯出寒氣與峰稜,潛藏於海底之下,無人看見,無人知曉,又確實而恐怖地存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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