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寂靜、鮮血、骷髏，還有一抹散佈於天穹之上的微弱的星芒。
&ldo;我可憐的小玄。&rdo;
女人走到他身邊，她冰冷的手指輕柔地按在他的太陽穴上：&ldo;彌煙羅，它竟捨得這樣折磨你，做一個沒有靈力的廢物還不如去死，不過別怕，老師來了。&rdo;
隨著她的氣息貼近，腦海之中的碎片越來越多，越來越雜亂。
&ldo;青龍七宿，角木蛟、亢金龍、氐土貉、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rdo;
&ldo;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道之本源為&l;玄一&r;，你就叫玄一吧。&rdo;
&ldo;你可以叫我老師。&rdo;
&ldo;小玄，以後就留在這裡，陪我看星星。&rdo;
……
&ldo;啊‐‐&rdo;少年跪倒在地，像是有人拿了一柄鑿子在他腦髓中敲擊，疼痛令他發出痛苦的嘶吼。
那些畫面越來越清晰。
年幼的黑暗，穹頂璀璨的星宿，寂靜之地的血池枯骨，與他手中那條猙獰著吸食凡人血肉的骨鞭。
還有，在申城暗巷，他緩緩推入那團魔氣心臟裡的匕首。
‐‐他全都想起來了。
&ldo;老……老師?&rdo;
疼痛如海浪翻卷而過，和記憶一同恢復的是他被疼痛折磨的神志，他仰頭，望著面前的女人。
她臉上的傷疤發出淡淡的油脂氣，甜膩得令人頭暈。
&ldo;是老師。&rdo;崔故伶溫柔撫摸他鬆軟的黑髮，&ldo;讓你受苦了。&rdo;
崔玄一望著眼前的女人，她容貌的每一寸都和他記憶裡的別無二致，可眼神卻大相逕庭。
&ldo;您的心魔，我殺了。&rdo;崔玄一出神地看著她。
她明明說過，只要殺死心魔，她就能變回從前的模樣，為什麼還沒有變回來?
崔故伶彎起唇角：&ldo;我知道，小玄不僅殺了它，還把它一部分力量封印到匕首裡，我正需要。&rdo;
她攤開手，掌心平放著那把雕刻著惡鬼花紋的古樸匕首。
崔玄一的眼卻沒有落在匕首上，他在看她另外一隻手上那顆鮮活的心臟。
那顆心臟離體不久，仍在跳動。
&ldo;本來要謝她收留了你，要不是她發的尋人啟事我也找不到這裡。&rdo;崔故伶冷笑，&ldo;可她竟然叫我桃桃，真是可惡……&rdo;
崔玄一漆黑的瞳孔猛然縮緊：&ldo;您殺了她?&rdo;
&ldo;只不過是個卑微的凡人，殺就殺了。&rdo;崔故伶將那顆心臟填入自己的胸膛，&ldo;我被那兩個老頭子追得緊，她體質陰，剛好可以充當我一段時間的心臟，這是她的榮幸，也不枉活過一場。&rdo;
&ldo;小玄，你該不會是心軟了吧?一個開口就叫我桃桃的人，值得你的同情?&rdo;她摸著少年冰涼的臉頰，&ldo;我是老師啊，這是怎麼了?難道你要怪老師心狠，不要我了?&rdo;
崔玄一沒有回過神，他喃喃道：&ldo;不……&rdo;
她是老師，他怎麼會不要她?
崔故伶將匕首封印的力量渡入自己的身體。
那顆心臟在她體內怦然跳動，胸口的窟窿緩緩合攏，她身上的傷逐漸癒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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