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清風觀的春天繁花似錦,夏天陰雨連綿,秋天樹上會結很多的柿子,師父拿著竿子打,我和阿與就扯著一塊布在樹下接,好的果子阿與會拿下山賣掉,摔破的就當晚飯吃掉。&rdo;
&ldo;到了冬天,師父會帶阿與去山下買炭。&rdo;
&ldo;我喜歡吃紅薯,師父在山腰種了一片田,全是紅薯,他因為鋤地扭傷過好多次腰。&rdo;
&ldo;冬天的晚上,他會在房裡升一個爐子,我們圍著爐邊取暖,他烤紅薯,流著蜜的給我吃,烤糊的給阿與,半糊半甜的他自己吃掉,等吃完紅薯,屋子裡全是燒糊的味道,師父夜裡就只能抱著被褥去正殿的三清像下睡覺……&rdo;
&ldo;我過了十八年這樣的日子,從前覺得無趣極了,總嚮往山下的熱鬧,直到那晚在混沌界‐‐&rdo;
&ldo;你對我說,等這一切結束後,我們找個混沌界一樣的地方,白天看雲,夜裡看月,溫暖時看花,天冷時看雪……我腦海中一下就浮現起清風觀的模樣,繁華喧囂總會看膩,如果往後餘生能像你說的那樣在這裡度過,似乎也不錯。&rdo;
桃桃偏頭看了眼玄魂花,又轉了回來。
她望著後院的柿子樹,假裝在看,臉上微紅。
&ldo;我解釋不出喜歡是什麼,從前也沒有想過會喜歡誰的問題。&rdo;
&ldo;但現在我想,如果我喜歡一個人,那無論好與壞都是他的一部分,溫柔也好,冷淡也好,撒嬌也好,沒有臉也好,都好。就算神明也無法做到絕對的完美,我想看他在我面前無所顧忌,我想他在我面前可以做自己。&rdo;
&ldo;從前的一切,他不想說的,我不會再問,只要是他,怎麼都好。&rdo;
山林間的風吹得柿子樹葉颯颯作響,也吹得玄魂花微微擺動。
風鈴發出叮叮的清響。
桃桃說完,將腦袋埋在手臂間,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她感受到玄魂花上閃過一抹紅光,抬起頭看,南宮塵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他背對她坐在窗外,拿起她放在地上的斷成兩截的桃夭。
天光已洩,暮色爬上瞿山的山頂,籠在他的衣袍,即使只是一個背影,也溫柔無比。
他安靜坐著,指尖紅光傾瀉,覆在桃夭的斷口處。
巖漿沒有熔化那柄木劍,而是化為一道粘合的液體,在落日降落山澗之前,將兩截木頭連在了一起。
南宮塵抬頭看了眼天際,他放下修補好的桃夭,站了起來。
桃桃連忙趴回窗臺,假裝睡著了。
她感覺到南宮塵站在窗前看她。
彼時,落日溫暖的餘暉裹住了整座清風觀。
在無人的山巔,只能聽到暮鳥歸林的啼鳴,除此之外,還有桃桃砰砰的心跳聲。
&ldo;我傾慕一個人,因為傾慕,所以幻化出一張臉。&rdo;
&ldo;我想要她知道我最原本的模樣,又怕她厭惡,所以只敢在靈境裡現身。&rdo;
&ldo;可我忘了,神明遺棄我,世人畏懼我,從始至終,只有她,從沒有怕過我,更沒有厭惡我。&rdo;
南宮塵伸手觸控向女孩的眼睫。
暮光灑落在上,她長長的睫毛被映得毛絨絨的。
他的手還沒有落,那睫毛就輕輕顫抖,如微風中的蝶翅。
‐‐她在裝睡。
南宮塵收回手,他站在無可比擬溫柔的暮光裡,笑了笑。
他低下身,隔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