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低頭,拿額頭在孟燃額頭上貼著頂了頂,「走了。」
拿上掛在門口的外套,玄關換鞋,推門走人。
大門合上,孟燃收回自己不久前看向玄關的目光。
他納悶地問自己:到底在看什麼?
晚上去吧裡,吧裡一切如常,客人多、小鹿他們忙得腳不佔地,孟燃坐吧檯角落,默默出神。
他在想陸鷗洵怎麼晚上又去公司了。
陳總那邊的合同還沒對完,還有問題嗎?
這麼想著,孟燃摸出手機看了眼。
已經九點了。
他又想:陸鷗洵結束了嗎?
孟燃沒有在工作的時間聯絡陸鷗洵的習慣,因此沒有發微信給陸鷗洵。
他就這麼拿著手機,反覆看了幾次時間。
直到小鹿一手一個託盤,兩個託盤上又架了一個託盤地站到他身後,喊他老闆,示意他來幫忙。
孟燃收起手機起身,把最上面的託盤接過去,幫忙招待客人去了。
再坐下,終於沒那麼忙了,小鹿喘了口氣,人往旁邊一靠,嘆道:「忙死我了。」
又道:「剛剛那麼忙,老闆你竟然能坐在這裡發呆。」
發呆?他剛剛在發呆?
孟燃一愣。
小鹿全然沒在意這個話題,沖孟燃挑了挑下巴,示意廳裡靠照片牆的某桌。
孟燃看過去,坐了四個女生。
小鹿抬手掩唇,低聲:「都是衝著飛哥來的。這兩天基本天天來,來一回問一回飛哥。」
孟燃看向小鹿:「你沒說他那什麼?」
——開張這一年多里,陸鷗洵因為經常來店裡,客人裡盯上他的不少。
陸鷗洵每次都自覺用「有喜歡的人,是男生」回絕,尤其是對學生樣貌的年輕女孩兒。
小鹿笑道:「我說了啊,我怎麼沒說,人家不信啊,就是拜倒在咱飛哥的西裝褲下,還想再親眼見見,我有什麼辦法呢。」
孟燃不禁往幾個女孩兒所在的照片牆上看去。
他突然想,他是不是應該把上面陸鷗洵的照片撤下了,省得某人連照片都能招蜂引蝶?
還是應該貼幾張他和陸鷗洵的合照,比較親密的那種,以此證明某人確確實實喜歡男生?
孟燃下意識又摸出了手機看時間。
九點半了,陸鷗洵那兒結束了嗎?
陸鷗洵是十一點多到的,當時吧裡客人不少,孟燃正陪某桌三缺一的客人打紙麻將。
陸鷗洵一到,就站在孟燃身後替孟燃抽了張牌出掉,成功點了對家的胡。
孟燃無語扭頭,陸鷗洵的手按到孟燃肩上,笑道:「我今天人品這麼差的嗎?」
胡牌的人道:「不差不差,挺好的。」
換平時,孟燃得損陸鷗洵一句,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當陸鷗洵的手搭到他肩上、帶了些重量的時候,孟燃的注意力莫名都轉移到了陸鷗洵的那隻手上——寬大,輕輕一搭,掌心就好像能覆住他一側的整個肩膀;隔著薄薄的衣料,掌心的溫度傳送到肩上。
孟燃側頭盯著那手看了眼,又抬眸看了看陸鷗洵。
陸鷗洵和他對視了眼,以為孟燃要說什麼,就著搭肩的姿勢低下頭來,很輕地「嗯?」了聲。
而「嗯」的這聲聽在孟燃耳裡,低沉而緩,像砂紙一般,輕輕地磨在耳畔,帶著莫名的癢。
孟燃覺得奇怪,又看了陸鷗洵一眼,陸鷗洵被他這幾眼看得也覺得奇怪,好笑地問:「到底在看什麼?我不就讓你輸了把牌嗎。」
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孟燃突然很想拿手指掏耳朵。
幹嘛這麼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