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蕭遲迅速看向夏南梔,面如土色。如果說他之前還盡力想給夏毅和陳雅留下一個好印象,現在他真是恨不得把夏南梔抱住,離這兩個人要多遠有多遠。
他比夏南梔還要憤怒,徑直握住了她的手腕,擔心地勸她:「不要氣。」
夏南梔深深地撥出了一口氣,竟然還對他笑了一下:「沒氣。」
她覺得腦袋耳朵都嗡嗡作響,身體搖搖欲墜,臉上的紅潤漸漸消退。景蕭遲透過觸碰她也察覺到,她燒得更厲害了。
夏南梔強撐著,只對夏毅和陳雅說:「這些都是陳姨的親屬吧?也是,我母親那邊的人,怎麼會在過年這種時候上門。為了討好你身邊那個女人,你還真是煞費苦心。」
陳雅快哭了,同樣很埋怨這些親戚。自己教育不好孩子,還來怪他們!夏南梔也是,就不能先忍忍,關起門來把事情解決嗎?她和夏毅都會好好補償她的啊!她就非要在這種場合撕破臉,讓所有人都下不來臺!
夏毅也是百口莫辯:「我不是……」
「你心中只有你的現任妻子,你的小女兒,還可有我與我生母丁點位置?
任由旁人進我的房間,搜我的東西,現在還倒打一耙,你們真是一丘之貉。我看這個家我也沒必要呆了,你的錢我更是不要,留著給你的現任老婆和小女兒吧!」
夏毅慌了,心中湧出後悔。自己也是的,明知道有些事情會惹毛夏南梔,還非要那麼說!為了旁人,把親生女兒推開,真的值得嗎?
可是話已經說出口,收不回來了。夏南梔身體太不舒服了,身體驟然鬆懈下來,被身邊的景蕭遲扶住了。
這下夏毅更著急,想衝過來:「南梔你怎麼了?」
景蕭遲忍無可忍,摟著夏南梔,低喊了一句:「別過來。」比他還魁梧的夏毅,竟然因此停在了原地。
「南梔,你還好嗎?」景蕭遲眼睛紅了,心臟一陣陣地抽疼。這些親人,怎麼就能如此欺負他的小姑娘,他們怎麼敢!
夏南梔呼吸急促:「沒事……你幫我收拾東西,咱們回帝都。」這裡她一分一秒也不想留了。
景蕭遲把她抱到床上,然後冷著臉把其他人都轟了出去。是,形象有個屁用,又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
最後夏毅在門外,關切地往裡面看:「她到底是怎麼了?」
景蕭遲冷冷地說:「生病了,剛從醫院掛水回來,一進門就看到其他人翻她的東西。」
夏毅臉上浮現起痛苦的神色,徹底冷靜下來了,想和夏南梔道歉,可景蕭遲卻不肯讓他進門。
夏毅看出了景蕭遲和南梔的關係不同,此刻也不是追問的時候,他彷彿瞬間蒼老了很多,低頭說:「你們年輕,我們的世界,沒你們那樣稜角分明。」
景蕭遲語氣冷漠:「你不過是習慣了一忍再忍,一讓再讓。」
夏毅被戳破了面子,氣惱起來:「你小子有什麼資格說我?」
景蕭遲:「最起碼我以後有了女兒,不可能讓別人隨便進她的閨房。」
之後,「砰」的一聲,當著夏毅的面關上了門。
南梔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景蕭遲試了下溫度,英氣的眉心皺起,就沒鬆開過。他用最快的速度打包好夏南梔的行李,衣服她都不要了,所以最後只裝了一個箱子。
車子已經安排好,就在別墅門口等著,他抱起夏南梔,司機託著行李箱,拎著貓包,一行一起離開了夏家。
那些親屬,面色不虞地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沒人敢出聲阻止。夏毅和陳雅有心想挽留,可一想到南梔剛剛暈倒時的樣子,更是又焦心又愧疚,最終也沒邁出那一步。
本來是個團團圓圓的年,最後落到了這個境地。夏毅頹唐地坐在沙發上,思緒紛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