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陸文先威脅他們,那他也不會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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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子得曬兩天再擊稻脫谷,趁還沒忙起來,吃完館子的第二天,沈玄青又去了趟鎮上。
青樓開在西街,夜裡就屬這地方燈火長明,白天倒是也有人進出,不過沒晚上熱鬧。
沈玄青沒進青樓,拐進了青樓後面的巷子裡,這條巷子偏窄些,門戶看著也比別處稍顯雜亂破敗,他停在一扇黑漆板門前,斜對面就是青樓的後院小門。
敲了幾下門,就聽見裡頭響起漢子粗獷的嗓門,問門外是誰。
沈玄青報上名,很快門就開了,出來個不修邊幅的漢子,一看就是剛從床上起來,衣裳沒怎麼穿好,頭髮也遭亂。
「我說是誰,原是你,快進來。」羅標招呼著,兩手接住了沈玄青朝他扔來的酒罈,開啟一聞便笑了,說道:「這可是好酒。」
沈玄青手裡還提了個油紙包,開啟是隻燒雞,羅標捲了鋪蓋,搬了炕桌在中間,兩人在炕上坐了吃喝起來。
烈酒辛辣,羅標猛喝一口,啪的放下酒盅,搖著頭口中滋一聲嘆道:「好酒!」
他又問沈玄青家中如何,生意如何,邊喝邊說了幾句家長裡短的閒話,待四五杯過後,酒肉都吃喝痛快高興了,羅標便道:「沈二哥,有什麼事你儘管開口,兄弟絕不推辭。」
兩年前羅標家中遭了變故落魄了,連口飯都吃不上,老孃病的奄奄一息,爹死了連棺材都買不起,破席一卷挖個坑就給埋了,他帶上老孃,跪在街邊賣身救母,可治病要花大錢,除了有錢的大善人,誰願買個雜役長工回去還帶個病累贅。
沈玄青來鎮上做苦力時路過,見他老孃奄奄一息嘴裡還直喊餓,停住步子猶豫一下,還是將懷裡兩個冷饅頭給了羅標,這是衛蘭香給他帶的口糧,要撐一天的。
他給了就要走,羅標攔住他問了姓名,悶著頭也沒多說什麼,轉身就掰了塊冷饅頭餵老孃,他老孃嘴裡的東西還沒吞下去就撒手走了,至於他怎麼背了老孃去安葬,沈玄青沒看見,上工扛大包是要趕著貨商時辰的,去晚人手夠了就不要別人了。
聞言,沈玄青沒跟他客氣,說道:「你還記得我曾讓你打聽的李鳴山?」
羅標回想了一下才道:「是那個孫子,前幾天我還在樓裡看到他了,別看在外邊像個人模樣,見了樓裡的姑娘雙兒眼睛都直了,偏他那老子娘管得嚴,饞死也只能偷摸,不敢常來,你是沒看見他那醃臢樣兒,一進房就脫褲子拱起來,急了還腿腳打顫直哆嗦,窯姐兒都在背後笑話。」
在青樓當打手,所見所聽全是醜惡百態,羅標又沒念過書,言語間自是不懂遮掩,沈玄青聽見也沒覺著有什麼,他神色如常,只說道:「我今日來,就是想託你這件事,他既愛逛青樓,便找人帶他常去,若能歇在樓裡,十天半月不著家最好。」
說著,沈玄青將紅布包著的銀錢從桌上推過去,裡頭是十兩銀子,很不少了。
「沈二哥,你這是……」羅標本想說不用,卻被打斷了話。
「你找人辦事不得喝酒?樓裡的姑娘也要置辦胭脂水粉。」沈玄青眼眸微抬,又沉靜說道:「這是我求你辦事,花錢自然由我來,無需推脫,待事情到了後頭,我還得再找你。」
「既如此,沈二哥放心,這事我一定照辦。」羅標將銀錢放到一旁,給兩人都倒了酒。
酒意上頭後,他多問了一句為何這會兒要對付李鳴山,陸文的事他知道,之前沈玄青成親時他還去喝喜酒了,一聽陸文竟拿官府威脅沈家,他拍著桌子罵了幾句粗話,又拍著胸脯擔保,說一定讓李鳴山那孫子吃不了兜著走。
言罷,沈玄青也沒輕看他的話,又跟他交代了幾句,讓打聽打聽陸文在鎮上都跟哪些人來往,這才又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