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仔嗚嗚低叫兩聲,動動爪子重新蹲坐在火盆前,它膽子還挺大的,不懼火焰。
見陸谷忙著做繡活,沈玄青沒有多打攪,兩人沒說幾句話,但這股親暱感是誰也比不上的。
沒多久,他伸手去摸陸谷的手,雖說點了火盆,但一直動來動去,離得也較遠,不如之前抱著湯婆子時熱乎,於是說道:「歇一歇,捂熱了再做。」
「好。」陸谷沒有推脫,接過湯婆子把手放在上面捂,他眉眼裡全是淺淺笑意,自打去年冬日起,有厚衣裳穿有湯婆子抱,手腳再沒長過凍瘡。
沈玄青又坐直起身,拉過陸谷的手說:「晌午燉豬肋骨,等雪停了,孟大嶽那邊要是再殺豬,買些肥肉回來熬豬油,炒菜香,還能拌飯吃。」
「說起來咱們也該養幾頭豬,後院還有許多空地,恰逢冬閒,改日我和大青哥一起壘個豬圈,到明年冬天宰殺,就不愁豬肉吃了,還能賣些錢。」
養豬算是件大事,陸谷聽得心喜,眼睛都亮了下,如此一來,他們傢什麼禽畜都有了。他分外高興,就算沈玄青亂摸亂玩他手指都沒有在意。
佔盡便宜的沈玄青摸著夫郎的手,只覺綿軟溫熱,心頭微癢,卻不知該如何紓解,又笑著說:「就是豬吃的也多,打豬草也是個活計,不過能去僱何志,你和娘她們就不用那麼勞累。」
「只要一開春,草長高了,割草很容易的,我和娘還有沈雁三個人呢。」陸谷想把手拽回來,但沈玄青沒放。
沈玄青知道他是怕花太多錢,勸道:「牛羊雞鴨兔子還有豬,全都是要吃草的,靠你們三個每日去打草,夠是能夠,可有時還要下地,到底太累了。」
陸谷沒言語,只輕皺起眉頭,認真去想其中利弊,在他看來,家家戶戶都要幹活,每天累是累,但掙了錢心裡可高興了,之前僱何志和冬哥兒,是因著要備下冬日的乾草,花錢是定然的。
沈玄青見狀,沉吟一下笑著說:「今時不同往日,為你特地找了繡坊,兩板車草才三文錢,你繡一條帕子就四文,若不去打草,省下工夫一天繡上兩條,豈不是要賺五文錢。」
他這麼一說,倒叫陸谷醍醐灌頂,眼神都愣了下。
村裡的婦人和夫郎繡手帕打絡子那都是抽空做,忙完別的事才有工夫,他見慣了,自然而然也是這麼想的。
沈玄青又開了口:「要我說,以後你就不必去打草,把繡活做好,再把雞鴨伺候好,鴨蛋雞蛋每日也有個十文八文,這些才是要緊的,僱人打草花的錢算什麼。」
「你且說是不是?」
「是是。」陸谷被問的有點猝不及防,連聲答應。他心裡覺得自己不去打草幹活不太好,可仔細一想沈玄青的話好像很在理。
見他神情濛濛的,沈玄青笑了下。
他不是不讓陸谷幹活,家裡畢竟有這麼多禽畜要養,只是如今手裡有錢了,陸谷既然喜歡繡東西,那些手帕扇子什麼的還都能賣錢,不如就叫他去做,以後打草種地都會僱人,陸谷本就身子虛,不必那麼勞累。
更何況,將身子養胖些才好懷上不是。
陸谷向來信任沈玄青,話既然說到這裡,就不再煩惱了,重新舒展了眉頭。他手已捂熱,想抽回來繼續幹活,誰知沈玄青依舊不放,甚至張口咬住了他指尖,還拿一側尖牙輕磨他指腹。
這般旖旎曖昧,嚇得陸谷心跳登時就亂了,幸而只有他兩人在這裡。
然而沈玄青不覺有什麼,咬住後才將心裡頭那陣微癢解了幾分。
隨著天色越亮,雪勢和風勢都小了些,還不到晌午,兩人鎖了院門往老家走,不然衛蘭香還要冒雪來喊他倆回去吃飯。
燉豬肋骨很香,馬勺擱在泥爐上,肉湯咕嘟咕嘟的,已經燉了有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