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谷這才笑了,又是揉狗頭又是捏耳朵,好一陣搓弄,將乖仔摸的眼睛都眯起來,瞧著十分受用。
大灰這麼乖,他不願冷待了,待揉夠乖仔後拍拍它腦袋:「好了,去玩吧。」
說完,又給大灰順了順毛。
大灰夜裡看宅子最盡心,白天免不了要多打一會兒盹,在他旁邊趴下後就沒有再挪身,閉上眼睡覺。陸谷剛收回手,就聽見兩隻狗崽叫聲猛地變大,小黃嗷嗷驚叫,張著嘴就和黃兒咬成一團。
這是咬痛生氣了,自打抱它倆回來後總能看見,狗崽是會咬著玩兒的,打鬧中還能學撲咬的本事,只是狗崽還小,有時下嘴沒有輕重,本來是咬著玩,結果真生氣了,嗚汪叫的兇又奶。
有時候小黃打不過比它稍大點的黃兒,自己就跑到一旁躲開了,但像這會兒都生氣了,誰也不讓誰,陸谷不得不起身,一手揪一隻後脖頸,將兩隻狗崽分開,不然身上毛都要被咬下來了,風一吹就到處亂飛。
他拍拍兩隻狗崽的屁股以示小懲,不過就那點兒力度完全沒打疼,狗崽也是有脾氣的,生氣了互相不理會,分開後一個咬陸谷坐著的椅子腿,一個去扒拉院裡光禿禿的花樹。
這些小事讓陸谷漸漸從之前的糟心中走出來,乖仔如此討人喜歡,讓他有了笑意。
然而另一邊互相攙扶著的陸大祥和杜荷花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嘴裡都哎呦直叫喚,疼的直掉眼淚還不忘互相埋怨。這回換杜荷花被打斷了右腿,陸大祥倒是腿上沒傷,沈玄青動手時他下意識伸胳膊擋,結果被打斷了右胳膊。
杜荷花平日裡嘴上再能吆喝,以前也和衛蘭香紀秋月廝打過,可到底沒挨過年輕漢子的打,沈玄青和沈堯青因她是個婦人不好下手,只打斷一條腿,再就是沈玄青去擋陸谷之後,沈堯青用她另一條腿威脅她不許亂說話敗壞陸谷名聲,他們清溪村和安家村只隔了三個村子,離得又不遠,若讓他聽到什麼風聲,就是拼了也得找她杜荷花「理論理論」,況且有陸文那檔子事,她能到處敗壞別人名聲,別人也能叫陸文在鎮上沒臉面,出更大的醜。
而陸大祥就更慘,被打得在地上縮成一團,渾身都是土,牙齒也被打掉兩顆,臉都腫起來,唇角嘴邊更是有沒擦乾淨的血跡。他一臉痛苦哀怨,太陽大隻得眯起眼睛,顯得臉上褶子更多,心裡頭又是氣又是怨,這會子還得用完好的左胳膊把斷了腿的杜荷花摻著。
「都怪你,要不是你,今日我也不至於挨頓打,這錢糧沒要到一分,又得去抓藥。」陸大祥嘴裡直埋怨。
杜荷花對外人不說,對陸大祥向來嘴上拿捏的緊,聞言回罵道:「你個窩囊廢,他倆打我你就看著?你還是個漢子不是?」
「你!」陸大祥氣得嘴唇子都抖了下,額角青筋迸出來,臉色那叫一個難看。
杜荷花捱了打,心裡頭那個氣啊,若陸谷還在她手裡,非得好生打上一頓出出氣,但這會兒跟前誰都沒有,只有個不斷責罵她的陸大祥,她哪能受這種氣,說上頭了便口不擇言罵道:「呸!沒種的綠頭王八!」
陸大祥心頭火「騰」地冒上來,直往腦門上竄,一巴掌打過去,又將自己斷腿的婆娘推到地上,叫她結結實實跌了個四肢朝天。
捱了打的杜荷花捂著臉哭天搶地,當即就在地上撒起潑,她右腿斷了不好打滾,便指著天好一陣叫罵,什麼難聽的話都罵了出來,髒汙不堪,稍有點教養的人都聽不下去。
陸大祥憤懣轉身要走,她撐著坐起來,再不哭叫了,頭髮散亂臉上還有灰,只冷笑道:「你怪我,我還要怪你養出個白眼狼,我讓你來要糧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有口好飯吃,成日間我給你做飯洗衣,臨了連句好話都沒落下,文哥兒嫁人後多孝順,又是送錢又是送糧,叫你吃得好穿得好,如今你倒怨我,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