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溫酒一壺冷酒,都是沈玄青在鎮上買的桂花酒。
陸谷還是頭一次在中秋月夜吃如此盛宴,去年來到沈家後,因和家裡不夠熟悉,那會兒也不如現在有錢,夜裡賞月時只吃了月餅。
今年也是因著添新丁了,比過年都高興,不知不覺就多弄了幾個菜。
紀秋月哄睡下孩子後才出來賞月,一家子在院裡吃吃喝喝,好不熱鬧,直到月上中天才各自回房。
翌日,沈玄青收拾好後就帶狗上了山,陸谷給他備了五天的乾糧,到山上有隨意生長的菜地,山坡上也有野菜,委屈他吃五天素食,等回來就能吃好了。
他一走陸谷要乾的活肯定會多一點。
後頭那十對兔子陸續下了崽,這十對種兔是抓回來後同時配的,只是下崽差了幾天,一共下了五十六隻,下崽最多的一隻母兔是七隻。
現在沒有之前那麼熱了,這五十幾隻竟都給他們養活了,沒有折損。
兔仔是越來越多,最開始下崽的那五隻母兔已經下了兩窩了,第二窩的二十隻已經快足月,斷奶後就能和老兔子分開,另外那五隻母生的二十二隻兔仔已經和老兔子分開了。
兔子懷和生都是很快的,在肚裡一個月就能出來,餵一個月就能斷奶,基本兩個月就是一窩。
為十隻十隻一起生,這樣一次就能養四五十隻兔仔,賣得時候更多,因此前頭抓的那十隻種兔要再等幾天才公母關在一起相配。
種兔依舊是二十隻,大大小小的兔仔已有一百一十七隻,其中十九隻最大,再過三個月都能去賣了。
兔仔著實多,沈堯青又壘了兩排兔窩。
家裡每天都有幹不完的活,陸谷早上和下午放牛放鴨子,在河邊還要和沈雁打幾筐子草,家裡羊和雞還有兔子都得吃,一天光割草就費不少功夫。
莊稼地裡的草也要拔,多是沈堯青和衛蘭香去。
再有一個月秋豆和秋花生就熟了,拔完還要種冬麥,等收完秋豆花生不到半月,稻穀也該收了。
以前的日子看不到出路和光亮,每天幹活是麻木沉悶的,現在陸谷全然不同,和沈雁邊說笑邊割草,牛犢在周圍吃草晃悠,有時還來蹭他倆,溫馴又粘人,這樣的生活再累都覺得值。
因它在泥裡打滾兒,每每要去蹭沈雁的時候,都能把小姑娘嚇得哇哇亂叫,她身上可是新衣裳呢,去年家裡有錢後,扯布做了衣裳,只穿過一年,對鄉下人來說可不就是新的。
牛犢也是頑皮,許是覺得沈雁喊叫有趣,還假裝在後頭追攆,嚇得沈雁直跑,像個逗人玩的小孩子一樣。
陸谷是被乖仔蹭的沒了脾氣,是以牛犢在他跟前討不到樂趣。
有時覺得一人一牛追趕好玩,他就在旁邊笑著看,要是被沈雁發現他不幫忙拉牛犢,回頭定要被埋怨的,有時沈雁還會氣悶地說他和沈玄青學壞了,竟學會看熱鬧,再也不是她的好穀子哥哥了。
其實她也知道牛犢不會真的攆上來頂她,每每被追到之後,牛犢總會停下,可她就是怕牛犢帶著一身泥來蹭,每回都忍不住想跑。
山上的日子雖然清幽,但每天都能見到沈玄青,不過在村裡每日和左鄰右舍打交道,是更為熱鬧的。
況且沈玄青上山最多也就六七天,陸谷在家裡盼上幾天他就回來了。
這回也是如此,第六天的時候,沈玄青牽著一隻母羊和一隻小羊羔下了山,打獵加上來回趕山路累是累,但回家後能歇上一個月。
太陽西斜,沈玄青坐在凳子上喝水歇息,其他四人在圍觀母羊和小羊,看著看著連紀秋月也把自己裹嚴實了從房裡出來。
「阿嫂,昭兒睡了?」沈玄青問她。
紀秋月笑著點頭:「可不是,從晌午睡到這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