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香君和陳心蓮來了,沈堯青路過三房門口時告訴了他們,他倆一來,衛蘭香就連忙讓周香君去喊生過的婦人,她不敢離開,要看顧床上躺著的紀秋月。
村裡人大多在地裡幹活,周香君自己跑不快,就找沈玉平到地裡去喊人,待全子夫郎和大陳媳婦幾人來了之後,家裡人一多說話聲音大顯得亂糟糟,乖仔跟著叫兩聲見沒人理會它,許是感到家裡焦灼慌亂的氛圍,它也在院裡團團轉。
喊這些婦人來是為給紀秋月抱腰,都是生產過的有經驗婦人和夫郎,衛蘭香根本不用指使陸谷,把沈雁也從房裡趕了出去,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兒不能在裡面。
待產的婦人躺在高床之上不好施力,多是下地蹲坐,如此便需抱腰人在紀秋月身後環抱住她,如此她便有了倚靠。
家裡的紅木盆早已備好,全子夫郎力氣大些,一個人就將大木盆搬進房中,好讓紀秋月坐在盆上,到時穩婆來了就好接生。
這大木盆是沈堯青自己買的,紀秋月孃家不窮但也不富,沒有陪嫁大木盆,村裡婦人生產多是在草堆上,生孩子便又叫落草。
鎮上人家多用大盆生,想來是比草堆乾淨的,況且乾草堆再怎麼都會扎人,隨著血水黏在身上肯定髒汙,遠不及木盆好,他覺得今年手裡有一點錢,便喊木匠打了個大盆。
沈玄青抱了柴在廚房燒熱水,把泥爐也點上了。
陸谷找了兩把剪子進來,等下水燒開後要煮一煮,廚房窗沿上放著他方才只咬了一口的小半塊饅頭,但他眼下已經沒了飢餓感,滿腦子都是要生孩子的事。
「缸裡水不多了,我去提幾桶回來,你在這裡添柴。」沈玄青拎起木桶說道,生孩子一直要燒熱水,怕萬一不夠了。
陸谷點頭道:「好,你去。」
怕急著要熱水,他往灶底添了許多柴火,大火熊熊燃燒起來,叫人心裡也變得急又快。
「大青怎麼還沒回來。」
他聽見衛蘭香焦急的聲音,不由自主也盼著沈堯青快些回來,也根本坐不住,又去看外面的泥爐,同樣給加成大火。
紀秋月房間的窗戶緊閉,沒法兒看到裡面,房裡的人都是生過孩子的,他沒生過就不讓進,陳心蓮和沈雁翻找出新布巾,拿了兩個木盆出來,等下水燒熱了就能用。
等沈堯青背著穩婆跑回來後,紀秋月在房裡已經疼得喊了好幾嗓子,那聲音聽著叫人心裡直突突。
熱水已經燒好,阿金媳婦腳下匆匆從房裡出來,端著熱水盆又匆匆進房。
穩婆一旦進房,除了沈堯青以外,別的人是不能靠近房門的,幸而他們喊來的人多。
房裡紀秋月的聲音又沒了,因穩婆聲音大些,陸谷聽見是她叫紀秋月別喊,攢著力氣施力生出來。
沈堯青在房門前急得團團轉,不斷踱步走動,要是聽見裡頭紀秋月的叫聲,臉色就是一白。
陸谷在廚房不停燒熱水,生孩子是生死一線的事,所有人都焦灼難安,如此情形之下,連沈玄青都有些不安。
因沈雁和陳心蓮都在廚房,他不好進去找陸谷,就背著手在院裡走來走去,乖仔跟著他瞎轉悠。
焦急不已的沈堯青從房門前走了出來,臉色看起來很不好,他只能過去安慰安慰大哥。
接生是穩婆的事,抱腰人也是紀秋月的同輩,衛蘭香幫不上忙,但心中實在擔憂,就沒有出去,站在一旁嘴裡直唸佛,求老天保佑求神佛保佑。
一盆盆熱水端進去,混著血水又端出來潑掉,別說沈堯青了,連打獵慣了的沈玄青臉色都有點白。
這是他們家頭一個孩子,別人家生孩子的時候他倆肯定不能靠近,頭一回見人出了這麼多血,不得不說,有些害怕了。
於是就連沈堯青也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