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馬車上,聶懷嶸扭頭不願意看著她,席雲素正好不想理會他,只不過他砸了車窗一拳,又用手掐著車窗邊沿,將她這輛用價值不菲的紫檀木製成的馬車砸出裂痕後,隨著他掐在裂痕之處,裂痕越裂越大了,看得她眼疼。
「聶懷嶸別把你的怪力用在破壞本公主的馬車上。」
也不是她小氣,她就是看不順眼聶懷嶸糟蹋她的東西。
她的提醒不但沒有讓聶懷嶸放手,他反而更用力了,車窗下沿裂了一長條的縫,難看死了,這馬車沒法要了,席雲素已經開始嫌棄了。
「一千兩銀子說賞就賞了,一輛馬車殿下倒是捨不得了?」
聶懷嶸陰沉著臉說道,他無法不生氣,他兼任鴻臚寺卿,今日接待藩屬國王爺,藩國王爺提出來戲樓聽曲,他便應了。
接待他國王子,一應禮節是鴻臚寺少卿主持的,而他作為一個二十來歲便滅了西羌這個番邦大國的將軍,他來的作用就是為了震懾其他番邦的,這也是為什麼皇上要他兼任的原因。
可方才,席雲素高調地賞賜戲樓老闆,他在藩屬國王爺前失了顏面,不光如此,她還縱容那個戲樓老闆挑釁於他,他想不明白,她為何如此待他。
她嫁給他,莫非真的只是為了戲耍他?
聶懷嶸怒火上湧,手上不覺又用了力。
席雲素看不下去了,這個蠻力將軍,不會是把馬車當做是她在掐吧,「你別禍禍馬車了,我們還在路上,你是想要本公主走回去國公府嗎?一千兩怎麼了,又不是花的你的銀子。」
聶懷嶸看著她,咬牙道:「請殿下慎言,不要一再挑釁臣的耐性,否則殿下就只能步行回府了。」
「聶懷嶸,你一日之內,威脅我兩次了,你也不要挑釁本公主的耐性。」
有必要生這麼大的氣嗎,搞得好像是他在吃醋一樣,可他明明就不會吃她的醋的,那是為什麼,是她影響了他譙國公的名聲嗎?他一個靠軍功得勢的,有必要那麼在乎名聲嗎?
難不成是他單純看她不順眼?那他為什麼還要擔心她的安危,給她送護衛來,還送她平安符?
「殿下,請弄清楚,沒有和離之前,不管有無夫妻之實,也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非要嫁給我,你都是我的妻子,臣不是威脅你,而是殿下的一言一行,臣同樣要背負責任的。」
又是責任,誰是他的責任了,席雲素不悅,他說得好聽,責任,他真的做到了嗎?
做到了,她就不會是今日這樣了。
第十五章
車窗外,來往的人群,噠噠地馬蹄聲,都是匆匆過客。
席雲素想著,她也是聶懷嶸一生裡的過客,六年也好,半年也好,都不會在他的心裡留下過多的痕跡,而她,躲著他,不願意過多的解釋,也是希望能將曾經佔據她生活一半的聶懷嶸變成她這一生裡的過客。
可這個過程,比她想像中的要難,因為曾經不願過多的理會她的聶懷嶸正在不斷地朝她靠近。
一如眼下,他將她困在雙臂之間,嚴肅又疑惑地問她:「為何眼中含淚?臣之言語有何過分之處?」
席雲素不知該如何解釋,她要怎麼告訴他,比起他過分的言語,她更害怕他的接近和示好,她又要如何跟這個年輕的聶懷嶸說,她因為他受了委屈,又因為他死不瞑目?
前世那六年的生活,席雲素不知道自己要花多久才能走出來。
「聶懷嶸,我不是你的責任,君也好,夫也罷,你都不要再管我了,陌路人要有陌路人的自覺。」
聶懷嶸雙手撐在車壁上,低頭看著身下無處可逃的席雲素,他沒有放開她,不通情理的公主殿下,只有讓她無處可逃時,她才會好好跟他說話。
「已結秦晉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