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什麼識大體,裝什麼賢惠,在不愛她的人面前,好是錯,不好也是錯,她嫁進來就是大錯特錯。
席雲素跟聶懷嶸,誰也不退讓,一屋子的人沒一個上前勸架的,有的是看不慣席雲素,有的是顧忌二人身份的。
最後,聶懷嶸的大嫂程芳實在看不下去了,給了她二兒子一個眼神,八歲的聶文保會意,脆生生地大聲道:「我和妹妹都餓扁了,什麼時候才能用早膳啊?」
小孩子的話打斷了席雲素和聶懷嶸的對峙,程芳見勢立馬說道:「小兒無狀,還請公主殿下和三弟不要見怪。」
看在小孩子的份上,席雲素不跟聶懷嶸吵了,聶文保自小身體虛弱,她是知道的,大嫂程芳沒什麼心機,就是太聽李太夫人的話了,跟她不怎麼親近,但是前世她懷孕時,大嫂幫過她幾次。
整個聶府中的人,席雲素就對大嫂和她的孩子們還存著一兩分的好感,其餘的上至李太夫人,下至丫鬟婆子們,她一個都不喜歡。
「臣拜君,子拜父,兩者既然分不出何者重,何者輕,那就不拜了,認不認本公主做聶家人隨你們的便,本公主都無所謂,你們只需記住,本公主的第一個身份,永遠是皇家公主。」
說完,席雲素也不管其他人是何想法,逕自離開了。
按禮俗,拜見公婆後,新婦才成為男方家的家人,而席雲素壓根就不想再成為聶家人了,她來就是來出氣的,為前世勞心勞力卻半點不落好的自己,為她那還未來得及見一見這世面的孩子,平哪怕一星半點的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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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懷嶸看著斷裂的椅子,臉色難看極了,從昨晚席雲素進聶府大門後,沒給他消停一刻,這樁婚事遠比他料想的還要糟糕。
「母親,椅子我會找人重新做的。」
李太夫人面有憂色,說道:「椅子不要緊,今後該如何跟她相處才是要緊的,畢竟是皇上最寵愛的雲素公主。」
聶懷嶸寬慰道:「母親且安心,她在自己院子裡愛怎麼鬧都隨她,不必理會於她,她若越界欺辱聶家人,兒子必與她計較,聶家世代忠良,家中多少先人為國血濺沙場,馬革裹屍,就算是皇家之人,兒子也決不許她欺辱聶家人。」
李太夫人嘆氣:「罷了,娶了公主總是有多種不便的,能忍則忍,別壞了你的名聲地位,唉,不說了,用早膳吧。」
聶懷嶸猶豫片刻:「不了,我要去大營了。」
一直默不作聲,觀察著情況的許淇玉站了出來,攔在聶懷嶸跟前柔聲道:「三哥,公事重要也要注意身體才是,這兩日又是三哥的休沐,難得的機會,不如我們一家人一起用早膳如何?軍營之事也不急於一時啊。」
聶懷嶸回道:「有勞妹妹記掛,今日確有急事。」
他從昨晚到眼下,憋了一肚子火了,聶懷嶸想回軍營動動筋骨,把這份憋屈給發洩出去,而且,他暫時不太想和席雲素待在同一個屋簷下。
昨晚那個夢,真實到讓人心驚,他需要冷靜一下。
聶懷嶸走後,聶瓊瀅挽著許淇玉,很是遺憾地說:「唉,你說三哥怎麼就這麼不解風情呢,要是早定下了你,哪還有什麼公主的事。」
許淇玉聞言臉色一僵,而後迅速恢復正常,婉嘆道:「三哥先前一心要滅西羌,哪有心思兒女情長,可等他凱旋了,誰知……」
「誰知皇家公主這麼任性刁蠻呢,不顧三哥的意願就請皇上賜婚,真是苦了三哥了。」聶瓊瀅憤憤不平,她們好好的一個家被個外來的公主弄得雞犬不寧了。
要是三哥娶的是淇玉,而不是刁蠻公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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闌風院中,王嬤嬤偷偷地看了席雲素好幾次了,次次欲言又止。
正在清點自己的嫁妝的席雲素從帳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