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處高樓之上,眾位皇親貴婦正坐在其上,望著遠徵的軍隊從城牆下蜿蜒離去。
葉長雲發出一聲嘆息,轉目望了眼一旁的朝陽公主,嘆道:「沒想到,當年懷柔郡主送給他的劍穗,他至今還是用著的。」
朝陽公主唇邊挽起笑來,忘了皇后一眼:「無論如何,總是別人一片情吧。」
皇后認真地打量著朝陽公主,半響忽道:「潛就是太過固執了,以至於看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朝陽公主垂眸輕笑,她可以感覺到風雨欲來的味道,當下還是順著她的話問:「此話何講?」
皇后愁眉嘆息:「懷柔郡主一片痴情,潛雖然面上冷若冰霜,可是心中焉能不有所感懷?只是他從少年之時心裡便有了你,這些年來只盼著能爬上至高之位娶到你。這是他心底一點執念,數年從不曾變過。」
朝陽公主冷哼一聲,挑眉笑道:「普天之下,茫茫眾生,能得一人如此執念,也是好的。」
皇后苦口婆心:「公主,你若真得感念潛一片痴心,便要多替潛想上幾分。」
朝陽公主側目凝視她:「我想著,他既一片痴心,我成全了他,豈不是最合他心意,這才是為他著想。」
皇后皺眉:「公主,你兩次嫁人時,怎麼沒想到這個出生入死的葉潛?」
朝陽公主斂袖:「那時候的葉潛,還不值得我去想。」
皇后頓時無語,狠瞪了她一眼,大大皺眉:「公主,你——」
朝陽公主含笑道:「皇后娘娘若是沒有其他事,朝陽先行離開了。」說完揮袖就要離去,身形灑脫。
皇后緊緊蹙著眉頭,冷聲道:「你可知昨日個碧羅夫人進宮面見了母后,是由清河侯夫人陪同前去的。」
朝陽公主淡然點頭:「知道。」
皇后道:「此事非同小可。」
朝陽公主仿若渾然不解:「有何奇怪,這碧羅夫人原本也是皇室骨血,打小兒常常隨著祖母進宮的,又和母后極為相熟,如今來了敦陽,自然要進宮拜見。」
皇后頓感頭疼,無奈按下性子解釋道:「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如今碧羅夫人和清河侯勾結一氣,誰知道安的是什麼心。」
朝陽公主輕笑一聲:「過幾日,碧羅夫人將發下請帖,宴請敦陽城中貴戚名媛賞梅,你我大可同去,到時候可以一探究竟。」
皇后聽了這話,頓感安慰,審視著朝陽公主道:「難得你竟然還打探著這等訊息。」
這一日,碧羅夫人於敦陽城外茂園擺下賞花宴,宴請敦陽豪門貴女以及皇親女眷前來賞梅。茂園是前朝便有的古宅,傳說為前朝寵妃趙貴妃在城外的私家宅邸,裡面種植有百畝臘梅,並收集了四大名山的山石,修建有歷朝歷代風格各異的亭臺樓閣。後來改朝換代之後,曾一度荒廢,數年之前這個宅邸被賜予了年少的成軒侯,成軒侯素來喜好風雅,當下不惜斥巨資重整此園,後經數年經營,此園已成敦陽城外一景。
碧羅夫人乃成軒侯之姐,此時主人遠遊未歸,借用此園擺下盛宴也是理所應當的。
此次參宴之人頗多,皆是敦陽城中顯貴,其中最為惹眼的自然是當今長公主朝陽公主和皇后葉長雲。待到兩人到場,眾人心中暗暗詫異,不過一群貴婦千金都是見過世面的,面上倒是誰也不會因為這個失態。
碧羅夫人一襲白色大髦,妝容貴麗,在這群皇族貴戚中也毫不遜色,再加上她舉止豪爽,長袖善舞,時而爽朗大笑和昔日閨中密友敘舊,或者熱情奔放迎接素未謀面的貴女,一時之間,光彩四方,眾人都暗暗詫異,想著這位碧羅夫人只因遠避敦陽,這才默默無聞多年,如今她重新回都,敦陽城又多了幾分熱鬧。
眾位貴女先是品茶,只見一眾白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