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桐緊緊攥住拳頭,把頭垂得很低。
朝陽公主在大笑中,不經意瞟了蕭桐一眼,把他那等侷促模樣留在了心裡。
一夜荒唐後,朝陽公主緩緩起身,帳子裡的品蓮忙在身後侍候。
朝陽公主略搖了搖頭,惺忪的睡眼見屋內應聲侍候的是長雲,便輕咳了聲,問道:「蕭桐呢?」
長雲忙垂首輕聲回道:「蕭侍衛在外面侍候。」
朝陽公主微微頜首,淡道:「如此,叫他進來吧。」
長雲忙道了聲是,得令出去。少頃,便領了蕭桐進得屋內。
蕭桐進屋,只聞得屋內一股旖旎的氣息,又有暗香撲鼻而來,當下不敢抬頭,單膝跪地,朗聲問道:「不知公主召見屬下,所為何事?」
朝陽公主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微朝後一仰,靠在品蓮身上,頗為暢意地道:「蕭桐,我有事問你,你可要如實回我。」
蕭桐眸間一動,忙回道:「公主請問便是,屬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朝陽公主抬起縴手,虛遮住嬌唇,懶散地打了一個哈欠,這才慢騰騰地道:「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這是想問問,蕭桐你可還是童子之身?」
蕭桐原本是風霜雨打巍然不動之人,如今聽了這話,也是一驚,萬萬沒有想到公主竟然問起自己這個!
他猛地抬頭望去,猝不及防地落在一雙促狹嫵媚的眸子裡,便又趕緊低下頭去。
但就在那一抬頭間,他已然看到,撩起的帳幔中,朝陽公主身上只著一件薄紗,露著玉般的削肩,髮絲凌亂地散在身前。
而這樣的朝陽公主,正慵懶地倚靠在一個男子身上。一個不入流的低賤男子身上。
他的雙拳攥得更緊,兩隻手臂僵硬地支撐在那裡,呼吸也緊了起來,眸子變得晦澀難懂。
朝陽公主的笑,卻在這暖室中緩緩蕩漾開來。
「看你這般模樣,那一定便是了!」朝陽公主不無促狹地說:「蕭侍衛可是本宮身邊第一得力的侍衛,竟然還不曾嘗過那溫香軟玉的滋味?」
她口中嘖嘖,輕搖著頭道:「這是太可惜了!」
蕭桐低著頭跪在那裡,一動不動,一言不發。唯有攥緊的拳頭洩露了他此時的心緒。
朝陽公主自然將此看在眼裡,她涼薄地,諷刺地,卻又漫不經心地笑道:「身為主人,本宮向來體恤下屬。今日本宮便賜你一夜露水姻緣,如何?」
蕭桐再次猛地抬起頭,眸中滿是震驚。她是什麼意思?她是什麼意思?
朝陽公主笑望著蕭桐震驚的眸子,緩緩笑了,笑得淒涼卻又高傲。
「長雲,今夜便由你服侍蕭侍衛,你可願意?」她嬌媚的唇中,緩緩吐出讓人意想不到的命令。
今夜便由你服侍蕭侍衛,你可願意……這是朝陽公主問出的話。
但是葉長雲知道,這不是問話。一個卑微的浣衣老媼生下的女兒,在這侯門府邸又哪裡有說不的權利呢?
何況,卑微渺小如長雲者,能攀上蕭侍衛這樣的人物,已然是大幸了。長雲的兩個姐姐都是有自己來往的人兒的,那些人兒左不過是個縣丞罷了,遠不如蕭侍衛一般是公主近侍。
年僅十六歲的葉長雲羞澀地垂下優美的頸,抿了抿柔嫩的唇,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朝陽公主俯視著單膝跪地的蕭桐,輕輕地卻不容置疑地問:「如何,蕭侍衛?」
蕭桐複雜的眸子,不再躲閃,直直地望進朝陽公主的眼裡。
朝陽公主雖然在笑,但她的細眸卻告訴他,她口中吐出的,是一個不容拒絕的命令。
蕭桐緩緩低下了頭,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道:「蕭桐遵命。」
他用的是蕭桐,不是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