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彩兒每日以淚洗面,只有在父親和弟弟面前還能強顏歡笑,但吃什麼吐什麼,身體也會扛不住。
伍彩兒對孟鴻卓幾人心生怨念,根本無法靠近她,更別說替她開解了。唯有沒有參與的辛雲容才能近身,說上兩句話。
特別是知道雲容肚子裡的孩子是鬼胎,更是對她多了幾分親近。
她的名聲已是如此,又被榮家退了親,許是沒有什麼好人家會來求娶了。
不過這也是伍彩兒希望的。
伍家的兩個男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又怕她一心求死,雲容在走前勸她最後一回。
「你的日子還要過,即使不為你的父親和弟弟考慮,你也要為你的清郎考慮。」
只有清郎二字可以引起她的注意,伍彩兒腦子裡多了前一世,眼裡添了幾分滄桑,她朝著雲容勉強扯著嘴角:「我知道。」
只是心裡難受,她過不了自己這關。
「他等了你幾十年,尋了你許久才尋到,」雲容拉住她的手輕言細語,「振作起來……如今該你去尋他了,彩兒。」
伍小娘子頓時落下淚來。
她哭著哭著又笑了起來,反手握住了雲容的手:「好……」
他等了自己這麼久,如今不過才一日,她怎麼能辜負清郎的一番情意。
在雲容走後,伍天成給她端來了飯食,他似是擔心地喊了一聲阿姊,伍彩兒回過頭來朝他笑了笑,拉過他好好端詳了一番:「這段日子,天成辛苦了。」
這是伍彩兒第一回 同他主動說話,小少年慢慢紅了眼:「不辛苦的,只要阿姊開心,天成可以養姐姐的。」
「乖孩子,」伍彩兒哽咽著,「阿姊很開心,你和爹都不用擔心我的。」
在伍天成的目光下她端起了碗大口地吃起來,沒有嘔吐,她吃得很香,伍天成看得愣愣的,甚至想跑出去告訴他爹阿姊開始吃飯的事情。
日子一天天正常了起來,伍彩兒似乎又變成了原先的模樣,她將陳藜清給她留下的錢給了林姝一半,而有了這些錢,她的方郎在鎮上開了一間學堂,因學識不錯,得了鄰裡不少讚譽,賀夫人也慢慢鬆了口,榮錦都瘋了,這位教書先生也算是不錯的人選。
伍彩兒看著她拜了天地,替她高興多喝了兩杯酒,回去的路上伍天成一邊提著燈籠,一邊扶著她:「阿姊小心些,這裡的路不好走。」
她其實沒醉,路過巷尾時聽到一聲極輕的一聲貓叫,伍天成提起燈籠照去,一隻小白貓踉蹌著朝她跑了過來。
也不認生,跑過來蹲在伍彩兒的腳邊又叫喚了一聲,仰著頭看她。
伍彩兒蹲下身摸了摸貓頭,它也不掙扎,甚至還舔她的手掌。
她喊了一聲:「陳藜清。」
小貓應了一聲,她又接著喊,小貓又接著貓叫,伍彩兒哭成淚人,她抱起小貓,它伸出肉墊替她擦拭著,最後又喵了一聲,彷彿再說——我回來了。
……
孟鴻卓望著面前的酆鄲,面色陰沉。
不外乎別的,他要將雲容帶走,這著實踩上了他的底線。
但他還是控制住了自己,儘可能平和地問:「為何這般急?」
「她快生了,」酆鄲溫潤地笑著,毫不退讓,「觀中並不適合她生產。」
孟鴻卓卻想得更深,誤以為他想要藉此對孩子下手。
當下不願再留臉面,冷下臉質問:「我是他表兄,不說你是否有更好的地方容她居住,你現在又以什麼身份來要求她跟你走?」
酆鄲眯起眼,雲容頓感不妙,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聽到他緩緩開口:「若我以沈雲初的身份要求呢。」
作者有話說:
今天終於早了一